“既然公子这么说,就这么办吧。”胡十九一勒缰绳,将马车朝着山下驱去。奚邪和路鸥别有深意地瞧了他一眼,心道这浑莽子,自打张子初在长平县内大显神通,智惩凶贼后,他就完全变了个态度,几乎对张子初言听计从。
马车虽是下了山,可他们还是小心翼翼地尽量避开那些大小军营,专挑偏僻的野道来走。
“公子,这回不管看到什么,切不可多管闲事了啊。”
“是啊,这些禁军可和种渠那群小人不一样。童贯带兵向来骄横,加上如今恃功自大,若是咱们惹上了他,定会吃不了兜着走。”
奚邪和路鸥一路都在对张子初晓以利害,生怕又惹上什么事端。可谁料,这头刚说着,却听远处传来了一声女人的尖叫。
张子初下意识地撩开车帘去瞧,却除了一片黑黢黢的水泽什么也没看到。
“停车。”张子初对外头喊了一句。虽然看不到,但从女人不间断的哭喊和一些男人的调笑中也能猜到发生了什么。
“公子!”奚邪急了,明明刚刚才嘱咐过他,怎么就跟听了耳旁风似的。
“吁——”
谁料奚邪路鸥二人刚要回头再劝,当中胡十九却是一下子勒停了马车。
马车一停,张子初就顺着车门往外钻。路鸥和奚邪连忙去堵,谁料胡十九仗着一身蛮力左右开弓,两下就将他们拎了开来。
“胡十九!你他娘有病吧!你忘了沈哥是怎么嘱咐你的了?”如果不是打不过他,奚邪当场就把他狠揍一顿。
胡十九不理会他,拍着胸脯冲张子初道,“公子想做什么尽管去做,我胡十九第一个赞成。”
“……沈哥若听了这话,不知会作何心情。”
说话间,张子初已经爬下了车来,冲着奚邪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马素素撑着一把伞跟在他身后,奚邪和路鸥见状也只好跟上,几人便循着声音,悄悄往泽水旁走去。
等走近了,终于看清了水里的几个轮廓。六个男人将一个女子围在当中,毫无顾忌地扯着她身上所剩无几的衣物,女人的呼喊和尖叫在他们耳中犹如助兴的曲目,更激发了他们畜生般的欲望。
张子初他们寻了个茂密的芦苇丛隐下了身形。也亏得那几个畜生正在兴头上,压根没发现另有人靠近。
“公子……”尽管如此,听着那女人的惨叫,马素素还是有些害怕地侧过头去。昏暗的光线下,她看不清张子初脸上的神色,但却从轮廓间看出了对方的沉着。
那人就这般蹲在地上,拇指咬在唇齿间,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前方。
他定是有了主意。马素素几乎能肯定,心情也跟着平复下来。
果然,张子初冲着身后的奚邪和路鸥招了招手,用仅他们能听到的声音小声吩咐,“看见岸边的那些甲胄和兵器了么,通通顺走,一件不留。”
那几个兵已经将女人粗鲁地按进了水里,等人几乎憋不上气了,再将她拎出来。反复折腾多次,女人便渐渐没了反抗的力气,任他们摆布。
只是其中一个刚打算脱下裤子提枪上阵,却不料岸边忽然响起了一声口哨。几人猛地回过头去,隐约见一个男人捧着他们的刀,用力晃了晃。
“有人偷东西,别玩了!”那人冲着其他几个同伴喊了一声,见有人还不停下,干脆就一脚踹过去。
等他们提着裤子哼哧哼哧从水里追上岸来,奚邪早就捧着最后那两把刀飞奔出了几丈远。胡十九看准时机驾车而过,载着二人和刚夺来的一车胄甲迅速往漆黑的小道上掠去。
“快追!”那些士兵衣服也懒得穿了,忙不迭地追着马车跑。
等他们彻底跑没了影,马素素和张子初才从芦苇丛里现出了身形。马素素赶忙上前想去瞧那女子的状况,却见张子初停留在原地,没有挪动分毫。
马素素奇怪地回过头去,只见他缓缓从身上脱下了两件衣衫递给了自己。
“我过去怕是不方便,劳烦马姑娘了。”
“嗯。”马素素微笑着应了一声,接过了他手中的长衫。她很快找到了被折辱的那名女子,替她裹上了衣物,才对张子初招了招手,让他过来。
通过短暂的沟通后,方知晓这名女子乃是附近村庄的农女,趁着夜色想来水泽旁捞些鱼虾回去,没想到就碰上了这些无耻兵痞。
张子初一来怕那些士兵会折返,二来又怕女子独身一人会再遇危险,便提出将她送回村庄。胡十九他们绕了一圈后,确定甩掉了那些士兵,便将马车停在前面的路口与他们汇合。
张子初让两个女儿家上了车去,马素素好替她换身衣裳,自己则打伞跟在了车旁。
“那几个兵没追上你们,往哪里去了?”
“逃上山了。他们丢了甲胄,难不成还敢回去?”奚邪一想到刚刚那群畜生的下场就觉得浑身舒爽,之前所说的什么小心谨慎全都忘到了脑后。
“你怎知他们不敢回去?”
“那是自然,丢甲弃兵,在军中可是死罪!”
“你对军规倒是了解不少。”
张子初的话让奚邪悔得抓耳挠腮。他转头看了眼正撑伞而行的张子初,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被他套话了。
可无论奚邪再怎么小心,张子初总有办法从他嘴里骗出些蛛丝马迹。
夜路难行,好在路程不远,他们终于在半个时辰后来到了女子口中所述的村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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