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蝉脱壳?”魏青疏被他一招逃脱了,也不气馁,反而露齿一笑哼了一声,“臭小子,果真是你!”
“阿嚏——”沈常乐冷不丁打了个喷嚏,回过头去看紧追不舍的魏青疏。这不看不要紧,一个分神之下忽然有一只小鹿从旁边的树林里窜了出来,沈常乐连忙勒马躲闪,情急之下差点从马背上摔下去。
好机会!
魏青疏见机而动,一个飞扑扑了上去,将将抓住对方的后襟用力一扯,二人一同滚落。
一阵天旋地转,沈常乐终于和他面对了面。他见魏青疏瞪着双目在自己脸上瞧了又瞧,没好气地拍开了对方紧拉着他的手。
“看什么看?不认得老子了?”
魏青疏眯起双目,一把扯开了对方胸前的衣襟。等他看清了那熟悉的图狼刺青,才长舒出一口气来,“臭小子,你化成灰我都认得你!只是没想到你命这么大,竟然还活着。”
“呸,你死了老子还没死呢。”
“没死也不见你放个屁,一回来还他娘的这么对我。”魏青疏牙一龇,指着自己的眼睛气道,“看看你干的鸟事儿!”
沈常乐定睛一瞧,对方的双目不但红肿不堪,外眶还漾着两团乌青,看起来可笑极了。
“我又不是故意的。张浚那头追的那么紧,你若当着那狗腿子的面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老子岂不是前功尽弃!”
魏青疏听他这么说来,神色一变,“金明池的事当真与你有关?”
“嘿嘿,何止与我有关,还有更多你想不到的。”沈常乐神秘兮兮地眨了眨眼,却见魏青疏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
他爬起身来,一把揪过沈常乐,铁锤般的拳头对准他的下巴就是一下。
“勾结辽人,谋害圣上?你他娘的如今才想认贼作父是不是晚了点!”
沈常乐听他说这话,也一下子怒了,反手就回了他一拳,“放你娘的屁!老子是宋人,认什么贼作什么父!”
“那你还通辽卖宋?!”
“卖宋?老子这是在救宋!你也不回京城看看,这鸟朝廷都成个什么样了!”
“朝廷再烂也不能便宜了外敌!”
“我都说了不是,你就不能听我说完?”
二人就这般你一拳我一语,直到双方都没了力气,只得脸红脖子粗地彼此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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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的都是真的?邓询武真的回来了?”魏青疏喘着粗气问道。
“爱信不信,要不是为了完成那人的心愿,老子才不回来蹚这趟浑水。京城那些烂□□儿的官人相公,看了都嫌恶心!”
为了保护王家弟兄,沈长乐毫不犹豫地供出了邓询武当挡箭牌。
他呸了一声,见魏青疏稍稍解了气,又缓下语调,“你别这么瞪着我啊,这事儿我可不是故意瞒着你的,否则连我也性命不保。”
“所以……你也知道我正在查金明池的案子。之前……不会还利用过我吧?”魏青疏偏偏在这种时候变得机敏起来,他一瞧见沈常乐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猜中了。
于是他一把揪住对方的耳朵,恶狠狠道,“就算有什么天大的理由,那也不用看见我就跑啊,何况现在只有你我二人,你还折腾什么折腾!”
“诶,疼疼疼!你以为清平司的人当真这么好对付?我若不跑出这么远,怎么甩得掉他们的眼线。”沈常乐见魏青疏一脸气愤,赶紧一把勾住了他的脖子,“来来来,哥俩儿这么多年没见了,一会儿找个地方好好聊聊。”
“去!少跟我来这套。”魏青疏面上装得严肃,实则心中十分欢喜。刚想问他这些年过得如何,又是何时来到京城的,却忽然想起了另一茬来。
“不对啊,诶你之前撒我一脸灰的时候,苍鹰还没追上来呢。”
“哎嘿,你看那边儿正好有个茶棚!”沈常乐见他回过了劲儿来,赶紧将他拉向了茶棚。
开茶棚的是一对年迈的老夫妻。他俩远远地瞧见两个年轻男人勾肩搭背地走了过来,走路的姿势还有些怪怪的。
“你腿并拢点儿,难看死了。”
“你以为老子不想并拢!这他娘的都怪你,老子屁股都快裂开了!”魏青疏大嗓门儿一吼,茶棚里的男男女女都齐刷刷投来了惊恐的目光。有些年轻男人甚至开始匆忙起身结账,绕过他俩往外逃。
沈常乐顶着那些热辣辣的视线忽然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魏青疏倒是不在意,大喇喇往棚子里一坐,跟店家要了一壶酒,两盘肉。
“小郎君,这个酒可少喝些,不然改明儿屁股更疼。”老妪上酒的时候好心提醒了一句,听得魏青疏一头雾水。
“你也是,就算是男人,也需温柔些处,怎好把人弄成这样。”老妪又喋喋不休地冲着沈常乐指责了一句,沈常乐微微一怔,这才反应过来是被旁人误会了。
“婆婆!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诶呀呀,你怎总改不掉这嘴碎的毛病,快来帮我揉面!”
沈常乐还没来得及解释,老妪就被店家拉走了。他左右看了眼,剩下为数不多的几人又自觉地往一旁挪了挪位,于是也只好苦笑了两声,开始埋头吃肉。
沈常乐吃东西的样子十分专注,无论吃什么都给人一种那东西是绝世美味的错觉。就好比他现在手里拿着的那块肉,骨头缝里藏着的一根肉丝儿也不放过,必定是啃得光洁如镜了,才肯放下去拿下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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