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到底出什么事儿了?难道童贯真的造反了?”
百姓们话音未落,就听见几声锣鼓,紧接着童贯骑着高头大马,在一队侍从的护卫下冷着脸穿过了街巷,行向了自己的府邸。
“童贯这不好好的嘛,谁说他造反了?”
“不是童贯?那是谁?”
“喂,你们快去张府前瞧瞧,我刚看见有一大队禁军朝那边儿去了。”
好事的百姓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争先恐后地朝着张府的方向跑去。
沈常乐是在一阵激烈的摇晃中被晃醒的。
“沈哥,你醒了?!”正背着沈常乐一路飞奔的路鸥见他醒了,不由松了口气。
“这是怎么了?打算往哪儿去?”沈常乐晃了晃脑袋,才发现路鸥一众此时已经褪去了甲胄,急匆匆地出了张府后门。
“……我们的计划失败了。陈宁与魏渊已经被杀,邓公和郑居中在集英殿里生死未卜,连希泽公子和陈东都落在了张浚的手上。”
“你说什么?!”沈常乐听着这一连串变故,恍若梦中。为了这一天,他们筹备了这么久,等待了这么久,却一觉醒来告诉他全失败了?
“张浚和种伯仁正带兵往张府赶来,我们现在只有先离开,才能从长计议。”
“希泽都被抓了,还从长什么计议!”沈常乐大吼一声,挣扎着从路鸥肩头滚落。
“不成,我得去救他。对,去救他。”沈常乐身上的余毒刚清,走路尚有些摇摇晃晃。路鸥见他这副样子还想逞能,也气得吼出声来。
“沈哥你别闹了!你明知道现在你救不出希泽公子的!你想逞英雄不要紧,难道还想让弟兄们一同给你陪葬?”
沈常乐浑身一震,缓缓回过头来。
“你放心吧,希吟公子说,他之后会恳请太子想办法的。”
“希吟?是了,还有希吟……”沈常乐一边叨念着一边按住了沉重的脑袋,他总觉得还有哪里不对。
便在此时,兵甲的铿锵声渐渐近了。
“沈哥,再不走来不及了!”路鸥与众人心急如焚地看着他,终见他一咬牙,冲大伙儿做了个“散”的手势。
众人精神一振,迅速向四面八方散开。
路鸥扶着沈常乐往东面的民墙上攀,攀到一半又忽见他停了下来。“等等,你们是怎么从朱琏手里拿到解药的?”
“……希吟公子自有办法,您就别再问了。”
“他能有什么办法!定是朱琏那小毒妇拿什么威胁了他,不成,我得回去瞧瞧。”
张灯结彩的张府大院里,此时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被锁在房中的宾客亲眼看见外头看守的士兵一下子褪了个干净,却无人敢闯出门去瞧上一瞧。
彭地一声,府门忽然又被人踹了开来。
王黼与李邦彦头靠着头睡得正香,猛地被这一声巨响吵醒了。
“喂,李士美!醒醒!”王黼厌弃地看着哈喇子直流的李邦彦脑袋一歪,还想再睡,急忙撤开了胳膊。
“哎哟,我的脖子。”李邦彦叫唤一声,却见王黼冲他急使了个眼色。
“有人来了。”
李邦彦闻言一个激灵,连忙伸头朝门缝外瞧。外头好些兵甲又渐渐填满了空旷的庭院,最前头带队的二人,一个是斯文秀丽的书生,另一个则是面容粗鄙的武人。
“张浚和种伯仁?!”李邦彦认出了这二人来,心中顿时一喜。
他们身后的官兵正操着刀斧一间间劈开房锁来救人,只是还没等他们救到这屋子,李邦彦却听见房门前传来了一声娇呼。
“爹爹!”李秀云满手是血地摇晃着门锁,她与丫头是第一个破门而出的。
“秀云!你别怕,爹爹这就出来。种伯仁,我在这里!”
种伯仁听见呼喊,立刻命人砸开了门锁。劫后余生,李秀云哭着与自家爹爹抱在了一起。李邦彦拍着女儿的背刚想宽慰她几句,却见她一抹眼泪抬起脸来。
“爹爹,张郎人在哪里?”
李邦彦张了张嘴,不知该如何作答。种伯仁与张浚别有深意地对视了一眼,单独请过了王黼与李邦彦,将昨夜外头所发生的一切据实相告。他们没有提邓询武,只说是郑居中联合了陈宁与魏渊,想要兵变逼宫,迫使官家诛杀朝臣,从而大权独揽。
王黼与李邦彦听后面色铁青,特别是李邦彦。因为张浚还告诉他,他那在新婚之夜失踪的好女婿极有可能也参与了这一切。
“司丞,找到苏墨笙了。”
张浚回过头,看见琴师被左右两个士兵提了上来,“苏先生,终于能请您去清平司坐上一坐了。”
“敢问司丞,在下所犯何罪?”苏墨笙面上还保持着那副不冷不热的样子,可若仔细瞧去,便能发现他洁白如玉的指尖正在轻微颤抖。
“等你见到了张子初,你或许会想起一二来。”
“你说什么?张郎在你那里?”李秀云本在一旁包扎手上的伤,听了张浚这话,立刻朝这边走来。
可刚走到一半,又被李邦彦硬生生拉了去。
“爹爹,你放开我!你要拉我去哪儿?”
“先随我回府再说。”
“回府?!不,我不回去!我已嫁予了张郎,怎可……”
“闭嘴!”李邦彦命人将女儿塞上了马车。李秀云拼命挣扎,却反被绑住了手脚。她心中又是焦急又是不解,自己明明已经是张家的新妇了,为何要这般对她?张子初到底出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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