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皬道:“凶手,还不能做定论。你与他,暂时关押,等候查清后定夺处置。”说着又要拽动敷灵索将铢衡拽走,仇落目色一凌,出手霸道的将绳索拉住往自己的方向一扯,唇角不悦耷拉,“道长,我说过,内子身体娇弱,捆绑拉拽,是不是太粗鲁了?!”
梅皬侧眼,墨眼泛寒。
说得铢衡浑身都颤抖起来,捂着嘴巴一阵胃里翻腾犯呕。这怕是他第一次听谁把他说的这么柔弱,恶心死了。蔺云琛见那红衫人弱不禁风的颤肩,掩口害怕的模样一时心软,便对师兄说:“还是温柔些吧,师兄太粗鲁了。”
梅皬眉角一抽,心头被师弟狠狠插了一剑。
粗、粗鲁……
☆、小魔头吃醋
认识铢衡这么久,第一次听见有人将铢衡说的那样柔弱无助,花邪川坐在冰冷的牢房里,很不客气的笑起来。
“那小魔头实在是有趣,什么卯足力气一拳也……”花邪川一边憋笑,神思不由回到亲眼看见铢衡一拳将整座山丘砸成碎石的那次,玉照官当时何等凶猛,为了治他于死地可是卯足力气一拳震荡天地,好在他险险躲过,不然早就粉身碎骨。
铢衡被花邪川嘲笑了一程,又臊又气,凛着眉毛环臂不说话。花邪川不敢太过嚣张,免得一会儿仙人恼羞成怒抡拳头揍人。紧紧束缚妖身的敷灵索忽的松垮垮滑落到花邪川脚下,绮部拎起来晃了晃上头的符纸,冷冷一笑:“这种小玩意儿,捆捆小妖怪还行,于你我而言,不过是细线一般无碍。”
铢衡没有松开敷灵索,而是继续任它伪装着捆在身上,毕竟,他是个很娇弱的人,走路也要喘粗气。
“那四人冒犯仙君,依照你的性子想必也是教训一顿便放走。看来,是有人背后捅刀了。”花邪川淡淡说着,狰狞的眼睛朝向铢衡,眼见却只有一片宁静。铢衡并不慌张,而是耐心等待。
是因为对那只小魔头的信任么。
铢衡道:“非我为之,公正自在。倒是绮部,似乎对那两位道长面色有异,难得见你展露笑意,今日倒是开心自在。”
“本部的心思,玉照官也摸得明白。也难怪,那小魔头吃味了。”
“什么意思。”花邪川的话踩到了铢衡新生的痛尾,仇落莫名其妙已经妒火烧了好一段时间,甚至还拐弯抹角辱骂他,铢衡感受到了仇落的别扭与鄙夷,但是他还是觉得是仇落太心窄。
“小魔头真的没和你说清楚?我看他那张嘴挺会说的。”花邪川盘坐地上发铺一地,他支着脑袋仰望仇落,唇角趣味一勾,“小魔头是觉得我与仙君有染,才醋意大发,仙君啊仙君,他都要气到杀我泄愤了。”
“荒唐!”仇落扬眉气的浑身发颤,“我何时与你有那般苟且行为?仇落实在是无理取闹,我同他说了与你只是旗鼓相当的对手,花邪川,你我虽然争战几百年,但也算是武学上的知音,他!他——”
“许是在死灵结界误会便开始了,难怪他总骂我禽兽,说是玷污了你……想来,他误会似乎有些大……仙君还和他说过什么吗?”
铢衡闻言便蹙眉认真想了想,但稍稍回忆便全是些香艳画面,最让他记忆犹新便是新婚那夜,仇落竟……铢衡红起脸蛋,默默侧了侧身子妄图掩盖慌张。却闻他吞吐极不自然的说:“没、没了。我同他有什么好说的……是他自己误会,等出去我便找他理论。”
花邪川冷漠的挑眉:“哦。”
隔一会儿他又嘟囔:“小魔头也真是,仙君你的脾气,怎么可能会与人做那档子勾当。我没有说他亵渎,他还贼喊捉贼了。”
而花邪川口中的醋王小魔头此时正虽梅皬与蔺云琛赶往凶杀现场,那处巷道本来就森冷晦气,现在更是布满腥臭。邪怨之气与恶臭混搅漂浮,吸入肺里引得人喉头欲呕。
明明是白日,进入这巷道却是变了天色。浓重的阴煞之气令周遭昏暗,如同黎明甫至,如同两位道长所说一致,撕裂的躯体被随意丢弃,中间还有三滩肠肚,仇落细细分辨周遭气息,然后踱到其中一具尸首前查看伤痕。
伤口粗糙狠厉,像是被狠狠撕开。但是看尸体丢弃的位置,手脚头脑平移回来依旧能与身体重合,意思就是,杀人的方式如同五马分尸,没有五道力量撕扯,是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在一颗头颅中央,仇落还发现了一个圆形窟窿,像是被什么前端尖锐而后端圆润的椎体凿破,这种手法仇落再熟悉不过,因为运用魔触造成的伤口便是这样。
大致七成,他心中有了答案。
是那个戴斗笠的怪人。他已经不是第一次与铢衡作对,或者,他一直都在模仿铢衡冒充他犯罪。
不知他是出于什么目的。那黑斗笠也有冰雪功体,模仿铢衡的行为可能出于两种心态。一是仇恨,他想要抹黑铢衡,并借此闹得人心惶惶。二是因为崇拜,已经近乎痴迷的重现铢衡的功体,模仿自己痴迷的对象是狂热之徒的常态。铢衡名声再旺也终究随时间淡浅,经过他这番折腾,铢衡这昔日战神又被推到风口浪尖了。
若是仇恨,他有很多次机会杀掉铢衡,就拿这次的嫁祸也不是那样致命。因为漏洞实在是太多了,这不能给铢衡致命一击,只是添堵引起注意。
注意……他是想铢衡注意他么。既然他知道铢衡还活着,有为什么不昭告于世?他也不希望铢衡暴露,又一边制造恐慌,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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