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万年,仙族亦发生了质变,再也不是一味保佑人族的存在,仙官之中也有一部分追逐自己的利益,本职固然重要,但是为了愚昧牺牲自己实在是不值。
毕竟,他们的信仰就是为了庇护苍生战死魔界,仙族悲痛千百载,凡人却连玉照官的存在也淡忘丢弃在更替的历史洪流。一部分的仙族幡然醒悟,觉得做了一辈子的事猛然回首是那样空洞无意。
和君知书和好已是不可能,苏家只能悔恨自救。
日日防备如芒在背,君知书不敢亲自出手,这样会给魔族招来灾祸。仙族与魔族皆是人才辈出,两大界如若开战将是生灵涂炭两败俱伤。就算真的要挑起战争,那个□□也不能是他。
谁都不想成为千古罪人。
“二哥的大阵一旦全部启动,阵中生灵全数化作飞灰。这只魔不敢触发阵法兀自流连试探,拖延时间也只是延缓死亡速度。”软椅上身着素雅校服的女子支首冷笑,秋水剪瞳映照铜镜时时闪烁的法光。身边两位男子却露出深意的笑容。
“四妹你错了,他很聪明。大阵已经被瓦解三分之一了。”苏浙敲着扶手面露冷漠的笑意,“这是最正确的方式,也是最愚蠢的方式。”
“哦?”苏涵微微侧目,凝视三哥难以捉摸的表情,她素来对阵法不是很熟悉,比起复杂的符文咒术她更擅长用冷兵给敌人致命一击,苏涵狐疑地问,“为何这样说?”
“二哥的阵法……”老三苏浙的声音幽幽响起,宛若坟茔孤魂低沉喃呢,苏浙睁着空虚的眼睛颓然盯着铜镜,缓缓吟到,“蠢货死在大阵,而聪明人会死在自己的聪明之下。呵呵,二哥此刻应该很开心吧,很久没有遇到这样旗鼓相当的对手了。”
坐在最角落的年迈老者笑而不语,布满褶皱的眼眶耷拉遮住双眼精光,太辅师捏着下巴松垮的皮肤做出欣赏的表情。
三十六道阵法,要尽数知晓并且修改成利于自己的阵法,铜镜中仇落的身法熟练从容,他虽然看似动作缓慢却极其珍惜时间,快则乱,补阵细致离阵迅快,被他修改之后的阵法从压制妖邪变作针对凡人,他身边跟着的那团黑气阵灵一寸不离被他护在身边,看似保护,其实是确保最佳的杀害距离。
之前还想将这位二殿下除之而后快,现在,他倒有些舍不得下手了。
这样的奇才,尝试着拉为盟友比当做劲敌要舒坦上千万倍。
不过,也要二殿下能躲开最后的杀招才能招纳,苏添是个执意寻找知音的男人,设计大阵时也不忘设想有人能破了他的大阵表象,陷入更深的杀阵之中。
已臻凌晨,仇落马不停蹄将融合的大阵转化为无数废阵,方式简单过程却不是想象中那般容易,三十个阵法下来仇落只感体力匮乏,心却更为跳跃。挥剑抵挡迎面而来的法剑,周身魔触凝结成盾庇护后背,殷邪光点亮残破的阵眼,阚温寒手中的鱼骨剑舞得犹如活蛇,被惊醒的阵灵与阚温寒纠缠之际周身光羽流泻,随着仇落的改动阵灵动作逐渐舒缓,随即化作黑气散去。
“小魔头,再这样下去你很快就会虚脱的!”黑气在仇落耳边焦急的警告,雾化的身子围绕满头大汗的二殿下,“这样频繁使用术法,谁招架得住?你不要命了?!”
仇落眼,豆大的冷汗自脸颊滑下。他无声笑起来,温润玉样的面容毫无担忧顾虑的破绽,双手指尖翻动印结,固执的完成冗长的咒术:“我仇落,最讨厌半途而废。放心,我自有分寸。”
说着他抬眸望向一边静静站立的邪灵,它安静的凝望着同伴的消散,妍丽的面容上覆盖着化不开的哀怨。仇落心上一松,似乎望上一眼便瞬间充满气力。他可以很轻易的解开术法让眼前的美人化为原本丑陋的黑气,但这并不合他的心意。
哪怕是假的……瞧着也高兴啊。
处理完阵灵,阚温寒便凑过来查看仇落的情况。这位温和而倨傲的殿下似乎有些撑持不住,一张脸蛋被黑色衣袍映得莹白。阚温寒一把拽住步履虚浮的仇落,冷眼瞧着他虚弱褪色的微笑。阚温寒抽眉:“你怎么回事。”
“本殿又不是功体无穷,连续三十个阵法修改,虚弱一下还不行了?”仇落微微瞪着眼睛,显得有些莫名的委屈。
乌欢胤伏在阚温寒肩头迷离着眼睛软乎乎的插嘴:“哥哥,需要温寒传功么?”
“不用了。”仇落立马站稳身子推开阚温寒的帮持,洁身自好的应,“我不大喜欢用交合渡气的方式弥补灵力。”
阚温寒冷漠的翻着白眼:“呵。”
面对铢衡仇落殿下恨不得骚过狐狸,和其他人相处又矜持自爱得不行,实在是表演界的楷模典范。
仇落矫首观望,现今天已灰蒙,一轮暗沉残月挂在墨色树梢。生性暗匿的二殿下眼中流转异样光彩,好像隔着夜色瞧见了什么不可告人的诡秘。
“你究竟还在等什么呢。”微妙冷风吹散仇落的喃喃自言,墨色袖子轻抬拭汗,明明身处人间冬月仇落此时却是一身烟雾。他很热、热得不行。
好像脑筋也因为术法的过度使用在崩坏烧毁。
仇落那一眼,隔着厚厚的阵法层与窥看下方的苏添遥相对望,刻意中又夹杂迷茫,好似瞧见了他又好似只将那轮弯月映入眼里。苏添默然注视这仇落将三十道阵法篡改,这三十六道阵法精选自数十本秘书,有深有浅贵在精妙,他布下所有阵法花了一整日,然而眼下这只魔头不过耗费了近四个时辰就将阵法修改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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