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魂铃。”仇落微蹙眉头,这种铃声对生死魂魄皆有震慑作用,特别是死灵。血色眼眸下意识向冥主移去,岂料铃声对冥霆毫无作用,在他听来只是令之心神烦躁,却见冥霆高扬一臂五指旋动,串联红线的摄魂铃纷纷挣脱束缚高速震动后粉碎成尘。
冥主从容的姿态仿佛与生俱来,万般法器皆奈他不得。他就是那样的存在,活该孤傲自恃一辈子,百无聊赖依靠在最高处睥睨众生沉沦平庸一般。顺利而然的,仇落想到另一件事上,当初他的父尊到底是抱着怎样必死的决心去撩拨挑逗眼前这个狠厉的存在。
侧面一想,他的父尊胆子大得让他钦佩。
粉碎吵闹的摄魂铃之后,冥主这才稍稍缓和神色。地面炸开一个大坑,即便周围满是疮痍,但是内处的魔君却无甚大碍,仇落疾步向地坑而去,他不担心父尊,倒是那封魂瓶更让他挂念。
“父尊……”魔君躺在坑里依旧面容安详,俊美的面庞落着细小的碎块。仇落跃入坑中将魔君脸上的脏东西一一拂去,随后脱下白袍子为他披上。封魂瓶还算完好,玉瞳的魂魄看起来无碍。将封魂瓶收入乾坤袋中仇落便将昏睡的老父亲横抱而起,别说,真沉。
冥主一直瞧着等仇落起身望过来时他却突然翻起了白眼:“孤今日之伤,也全算在这只狐狸精头上。”
“抱歉。”仇落向冥主诚恳的颔首以示礼节,“是仇落处理不当,冥主之伤仇落定会尽心治疗。”
“不必。哼。”冥霆不悦的扭过脸,不让仇落瞧见他眼睛里的爱意,他总是犯这样的毛病,就像时时刻刻准备鼓胀的河豚,对越是关切的人他炸的越厉害。仇落浅浅舒眉,随即无声凝望怀里犹如婴孩沉睡的魔君。
无论这张脸睁眼闭眼喜怒哀乐,他都恨不起来。
“既然已找到战吾,回去时同你那师尊说清楚,再来烦孤,孤就翻旧账杀上魔界扒了战吾的狗皮。”冥霆愤怨说着自个儿往前开路,一肚子鬼火焚烧,“狐狸精,真是万年难得一见。”
听着冥主一路嘀嘀咕咕骂着父尊,不知为何仇落殿下忽然有些想笑,冥暝说的不错,冥主就是越活越像小孩子,什么都要斤斤计较记仇又心眼小。而他的父尊则大大咧咧一根房梁粗的神经,什么都能不在意恩怨情仇转背就忘得干干净净,他和冥主的性格格格不入,偏生又去招惹。
离地面越近杀伐的声音更加清晰嘈杂,外头杀的火热,冥主轻身一跃飞出地穴,仇落紧跟其后。外头的世界已是一片新白,晨曦之下只见一抹蓝白染血挥剑厮杀,地穴周遭横七竖八躺着破碎的尸首,阚温寒一身伤痕,瞧见仇落那一瞬却忽然露出欣慰的微笑。
“海鲜,身手不错。”二殿下无法用剑只好抽出魔触清理杀来的修士,照这个情况苏家几乎被满门灭口。混战之中冥霆注意到隐藏在一边的异样气息,对方手段高明功体深厚,仇落与阚温寒皆未察觉。冥主抬眼冷冷淡淡瞧着那团气息,不是很强烈的魔气却掺杂着一种诡异的邪气,与仇落身上的气味有几分相似。
对方似乎发现了冥主在看他便微微点头向冥霆打招呼。
“美人,你伤的不轻,需要吾帮忙么。”
冥霆挑眉,冶容倨傲:“孤,不与丑物相交。”
“……”太辅师抚了抚脸庞旋即闭上了嘴。双方静立两侧,共同注视阚温寒与仇落处理残余的生者。这些人是苏家最后的活口。
冥霆感受到了,苏家那几个为首的修士已经魂归冥界,杀光这些人,苏家被血洗的真相将永远埋尘。而凶手……就是在场的所有人。
☆、失忆
血尘障目,腥风刺骨。
被漾动的水面惊动的小鲛人猛然睁开眼睛,怯生生的从冰冷的池水里探出脑袋。他好像飘到了池塘中央,碧蓝眼眸微微盱眙对上一双墨朱双色的狐媚眼睛。
“玉主……”望着眼前熟悉的瞳色以及般若面具,胆小的小鲛人突然就哭泣鼻子,泪珠粒粒滚落沉入水中。眼前的青年乍然失色伸手去接:“诶诶,等等,沉水可惜了!”
乌欢胤瞧着玉主抠门夸张的表现,忽的心上一乐,破涕为笑。
水面在素白绣鞋下波动荡漾却毫不打湿鞋履,谢天机踩在水面却如履平地,纤细手指刮着小鲛人的鼻子,风流的狐眼一弯一挑又是口出挑逗:“胤儿,你那大鲨鱼呢,怎么把你丢在这里?”
“还不是玉主的错,非要让我和温寒做这次的任务。哼!”乌欢胤不开心的瘪着小嘴,孩子气的露出内心的不悦。谢天机见状哈哈大笑:“这可是阚温寒自己选的,胤儿,怪不得玉主。”清越的声音陡然温柔,谢天机将小鲛人从水里捞出来提到岸边,然后垂眼继续嘲笑乌欢胤,“好胤儿,出门也和在家一样不穿裤子,小鸟飞出来了。”
“哼!”乌欢胤又羞又恼的拉着衣衫盖住身下,然后羞愤的冲玉主反驳,“只是变回鱼身穿不了裤子,才没有光着下身乱跑!”
“呵呵。”谢天机愉悦发笑,每每逗弄乌欢胤瞧见他害羞又不甘愿的表情,实在是人生乐事。一见面就被玉主的开光嘴大损一番乌欢胤气得直咬牙,红着耳朵跺了跺脚,平复心情小鲛人才愿意开口:“玉主舍得从女人堆里跑出来,不知又是瞧上了哪家女子。”
“我呀,看上了一个男子。”谢天机拎着乌欢胤将之带到高树之上,怕高的小鲛人抖着双腿小鸟被风吹的发凉。谢天机眯着眼睛咯咯发笑,朱墨眼睛对上乌欢胤哀怨的双目,小东西低低骂了他一句大变态,然后呜呜咽咽缩在粗壮的树桠与玉主一同观望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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