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那双细手为他宽衣检查,谢天机心想看了他的身子四舍五入也是有了亲密的肢体接触,洞房也是亲密接触,那么……岂不是……俊美的面容忽然潮红大作,铢衡看不清他的面色心也只关注对方的伤口。肩头往下有一个碗口大的洞,恐怖无比肋骨可见。身上多处冷兵器伤痕以及淤肿。铢衡见状立马羞愧的低下脑袋:“抱歉,我没想到奈川会这样诓你,这里太危险,已不是过去的将秋城了。”
“奈川?那个小丫头?”
“嗯。我……与她相识。她将我从奈川河救起,然后为了保护我撒谎骗了你……”
“我真的差些被她害死。”瞧见铢衡低落羞愧的模样他下意识想要安抚,但手指伸了伸最终还是伸到自己后背,谢天机笑了笑,“后面也有些疼,好像旧伤发作了。”
“抱歉,我不怎么会医术,顶多用寒气为你止痛……要是仇落在就好了。”铢衡微微叹息,“不知他如何了。”
冰蓝仙气覆盖伤口,麻痹神经痛楚大减。谢天机将早就破烂的衣衫裹好,抖抖灰尘瞄一眼身后。
铢衡道:“这里很安全,他们不会那么快找来。”当时铢衡拖着谢天机左右乱拐,还进了一段密道,入口很隐蔽,遮在杂乱的爬山虎后头。
谢天机这才松一口大气,果然,只要铢衡在身边他就觉得安全无比,他从小就丧失对他人的信任,铢衡是这世上屈指可数让他掏心掏肺可以托付的存在。
“仙人……还没有问你名号呢。我叫谢天机,一直敬仰你们仙族的玉照官来着。”
铢衡道:“铢衡。”
很诚实的回答了。一点意料之外的机会也没有。
谢天机无声一笑,旋即苦涩的对铢衡说:“方才我在一座殿宇里发现了许多石像,其中就有一尊与你很相似……仙人,你……曾经来过这里,对吗?”
这些往事,不用陌生人的身份向铢衡问清楚,以后他绝对不会主动同仇落提及。
毕竟那夜他们恩爱后抱在一起谈天说地,铢衡连自己骑过墨染的事都说了出来,却唯独没有谈过这桩过去。
果然,铢衡的脸马上褪色,立马浮现一种复杂的恐慌。
他没有看错,那双深缩的瞳孔正暴露主人内心的不安忐忑。
还又夹杂着瘆人的阴冷厌恶。
谢天机被铢衡恐怖的表情震慑住了,见铢衡一脸乌云密布便不敢再提这桩糟心的往事。毕竟铢衡现在与他不熟,他只好揉着鼻子打起哈哈:“是我唐突了,或许只是……错觉。觉得雕得很美,便下意识往仙人身上臆想。”
铢衡瞧了他一会儿,然后缓缓撇开脑袋无意识的做了一个心酸刺痛的动作。
他双手交叉抱在自己心口前,手指捏紧衣袖身体微微发颤。
那是保护自己的动作,就好比要被群殴的人会下意识蹲下抱住自己的脑袋,起跳前人总喜欢做一个蓄势待发的半蹲。抱臂在心口有两个天壤之别的含义,一是显示傲慢,二是下意识的保护自己害怕被欺凌。
铢衡现在便是无意识的在保护自己,用故作冰冷的声音回应:“是。”
“……”谢天机忽然觉得自己不该过问这桩事,将秋城的记忆成了铢衡内心丑陋的伤疤,以他现在的身份只是撕开铢衡的伤疤逼迫他回忆过往。能让这道疤痕痊愈的一定是铢衡能信任的人,让铢衡觉得对方并不是兴趣使然要撕开他的痛苦只为了听一场事不关己的故事,而是想与他分担痛苦让他走出阴影。
那是仇落,不是他谢天机。
“既然仙人在这里待过那应该熟悉地形,你我一同出去,我利用人脉为你联系二殿下。”谢天机顺利的翻篇过去,希望能用仇落引开铢衡的注意力。
果然,铢衡立马扭过头,目有惊喜:“真的吗……你可以帮我找他?”
谢天机礼貌一笑:“当然。”
与此同时,在铢衡跌落的山崖上,出现一高一矮两道身影。两人皆是伤痕累累衣衫被刀剑划破撕裂。
“是这里。这一次多谢你了。”仇落凝视深渊微微叹气,身边的黑斗笠不言不语,只是在仇落再次面相他时,落雪三叹无情的捅入仇落肩胛。
“呃……!”冰寒之气入体,仇落垂眼默然注视染着自己鲜血的冰剑拔出,黑斗笠甩掉剑上的血花,红色冰碴砸碎在地。
这样,他的任务才算圆满。
仇落并不在意伤势,他能逃出来全靠黑斗笠和他的同伴。可惜……师尊的势力实在恐怖,如此多的人手最后竟只剩黑斗笠一人。
“他的死,我很抱歉。”当时实在太过混乱,仇落差点被误伤毙命,黑斗笠想要扑身来挡却被那只黑紫眼睛的妖怪抢了先。脑袋当场炸开了……甚至来不及哀嚎。仇落知道那只妖怪不是要救他,而是因为不想让黑斗笠粉身碎骨……“抱歉……”
黑斗笠依旧不言,只是释然的摇头。山风又刮了起来,吹的黑色纱帘一阵掀动,此时黑斗笠选择了转身,然后迈开骨节外露的腿脚一瘸一拐离开仇落的视线。
他无法说话。
也无法告诉仇落。
他不会伤心。
因为他连紫黑眼睛的名字也不清楚。就像对方一直叫他黑斗笠。
很久之前紫黑眼睛就对他半开玩笑半是认真的说:“名字嘛不重要,这样你我死的时候才不会像那些人一样悲戚的痛呼对方的名字。那样太傻了,全世界都知道是我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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