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欲”明明应该是男人对女人起了邪心才会出现的东西,为何仇落只是揉捏几番他便出现了那种感觉?
而且,更让他泛寒的事,偶尔梦回之间,他会想起自己方从一场酣畅淋漓之中醒来,周身灼热细汗密布。那就像一种诅咒和恐吓,虽然次数很稀少,却让他心中警铃大作。
花邪川闻不见仙人声音,见他一脸不知所解的模样,自个儿也跟着沉思。
“我,经历过一场情爱,就像修罗场一样。”思索片刻,花邪川冷淡出声。
“哦?”铢衡挑眉,“你晓得,那是怎样的感觉?”
世人居然还真有人问情爱是什么感觉的人,真不愧是仙族的古板货色,花邪川想了想,鼻腔冷哼:“不过,说了你也不会理解。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现在想来,大概是情爱。”
“大概?”铢衡抽了抽眼角,“只要有了与对方交合的欲念,不就是情爱?”
花邪川挑眉,真不知该夸他将世间爱恋看的太过透彻还是太过狭隘,但是总的来说还是没什么错,花邪川道:“是也不是,总之,经历过你便懂了。”
铢衡摇头:“我……不懂。”只是,对仇落说那样的话泄了一点怒意现在又被千百倍的懊悔压堵回来,心口一抽一抽疼的难受。
“你这样问,是因为对谁产生了欲?”
“没有!”铢衡赶紧摆手,“他是男人……怎么可能。”
“啊……”听见“男人”二子,花邪川不由长拖音调,旋即,他好心对铢衡说,“如果你不嫌,我可为你参谋参谋。反正你我也是陌生人,就当说与风闻了。”
☆、黑白双君
与诸月色,皎皎如练,乳白雾气之中松柏倒影神似水中藻荇,朦朦胧胧,雅出一方悠闲仙境。
氤氲热雾出自竹柏边缘天然热泉,每到月时明媚便会到来一位常客,灰银发丝高束其首,清明泉水倒映半躯洇红坚实肌肉,微漾波面一张仙印瞩目的英气面容。周遭生灵因为他的到来而沐浴充沛仙气,如同春风暖日,让人倍觉舒适。
仙人沐浴,雕画九鹤祥云的紫檀香屏之后萦萦绕绕是清悠远扬的箫竹之音,浴汤之仙阖眸享受,不时呷上一口清茶。
忽的,清乐之声一颤,逼仄出一吹刺耳。
敛合的长睫被这一声不和调惊醒,弧出一道优雅的白线,白若珩放回手中的紫砂老盏,未见开口却已朗声而出:“光衍,你,分神了。”
箫声既断,无须再奏。屏风之后传来恭敬的声音,带着几许焦急:“白君,夜至了。”
“夜,方是一日之始。”白君矫首,望向虚空一轮明月,明明方才还悠闲自在,不只为何他却忽然叹息起来,与屏风后的仙官说道,“光衍,他去了几时了?”
“两日。”
“嗯……该回来了,他这池子泡着是舒服,不过没人来赶,本君怕是在软在这温水热气。”虽然这样说着,但是仙人又将露出的肩头也连着往水下泡去,现今仙界正值冬年,这汪热泉不知道有多勾他心魂。趁某条冷血之物还没有回来,他要再享受一阵子。
光衍在屏风后捏着箫,抽着眉角只有无语的份儿,自从墨君离开殿宇,白君便大摇大摆搬家一般将软榻躺椅暖炉茶具屏风蒲团都从自己的殿宇搬来一套,明着说是为墨君分担离开时期的公文批阅,实际上只是想来泡池子。
“下官以为,魔界那事还用不着墨君纡尊降贵前去解决,魔族生性恶而婪,签下和约却一直暗自动作,蚕食四界,与他们撕破脸皮是迟早的事。”
白君漫不经心的回应:“战,仙族不畏,魔亦不畏,惶恐,生自苍生。”
闻言,光衍立刻控下激愤的情绪,隔着屏风冲白君一鞠身躯:“下官一时魔怔,望白君恕罪。”
“呵。”白若珩轻笑一声,胸中了然清明,自无责备,随后热泉上传来一阵哗啦出水声,搭在屏风上的白素仙衣自行飘至白君手中,从容不迫穿上,他将盘发放下,趿履绕屏而出,一脸春风笑意,“大忙人回来了,可不能让他瞧见我偷懒的样子。光衍,你将东西收好,抄后门送回殿宇,备好热茶待吾回来。”
“是。”
吩咐完毕,白君便向墨君殿主殿款步而去。虽然意欲抢救自己偷闲之事,但他却又丝毫不慌,等他晃晃悠悠到达殿宇,所触所闻已皆是寒气。
“你可算回来了,终日处理公务可真是繁累,墨君下次若还有这般锻炼机会还是交由凤仪吧,她乐意得很。”
墨君从白君第一脚踏进门之后,眼神便没有一寸落在他身上。
没有迎来意料之中的冷冰蛇言,热爱挑衅君颜的白若珩还真有点不习惯,几步缓至墨君身边,抓了一只蒲团,坐在墨君身边。
“你大费周章难得出了一趟门,回来累的连话也说不了了?”白若珩话里有些冒犯,但是纯净银白眼眸中却略显担忧,墨君要是不说话他便总是担忧,听闻墨君要去往魔界时最反对的便是他,一来墨君殿下有东西需要他坐镇镇压,二来……那是一个悲痛之处。
铢衡战死在了那片土地。
虽然都说墨君太过冷酷理性,没有半分私情,铢衡那件悲剧酿成之因白若珩也有所知晓,但那是他后来才想通的,他与全仙界的仙族都一样,相信铢衡会如同过去的千百年一样带回胜利的战报,再一次沐浴在大家崇拜欣羡的目光之中,仙界大门依旧会是人潮人海鲜花夹道,艳丽的红绸纷扬街道欢迎他们的英雄。可最后铢衡失约了,他没能回来,而是永永远远停留在了他征战最多的魔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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