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小斫冰见到二叔这般模样圆溜溜的眼睛里也经不住包出泪花,旻斜视一眼石桌上摆着的一排酒罐子不由摇头。斫冰将鲜花篮子放在桌子上伸手去摸二叔的脑袋,“乖,不哭。”
仇落抬眼,掖泪轻笑。
“看你这样,我不由相信他们的传言了。”旻拿过酒坛,自己也饮了一口,清清冷冷的眸子里满是疏凉。
“哦?”仇落支起脑袋,声音凉薄,“大哥听见什么了?”
“他们……”
旻刚打了个开头,小斫冰便赶快抢了父上的话头,扬着豆眉气鼓鼓的说:“这群坏人,居然说二叔叔悲恸的卧床不起病入膏肓了!还说二叔和美人哥哥有奸情,说他死有余辜……”说着又怒不可遏的去拉旻的袖子,“爹爹,你把他们都抓起来,你看啊,二叔叔都哭了。”
旻望着自己这天真的女儿一时也不知拒绝,宽阔的大手爱怜的抚着斫冰的脑袋瓜,旻轻叹:“你二叔不喜欢听这些,你别撒盐了。”
斫冰愣了愣,旋即蹙眉低头,弱弱的对仇落说了声对不起。
仇落无奈的笑了笑,对小斫冰说:“无事。二叔是大人,明天就好了。”
“真的吗……”斫冰有些怀疑的凝着仇落,旋即提到接收到铢衡去世后同样如遭雷劈痛苦不堪的大哥夜皎,小姑娘重重叹气,语气疲惫,“哥哥都哭了好几天了,眼睛都肿成核桃了。我给他最爱的眼珠子他也不要,二叔叔,哥哥不是大人,那他什么时候好?”
旻听着心里很不是滋味儿,他这大儿子,别人的病奴死了哭的像个泪人一样,他和君偃还有斫冰以及病奴夜稔轮番上阵安慰开导也无济于事,现在那臭小子还在绝食,还说要找到杀害美人哥哥的凶手报仇。
他真不想提醒自己的儿子,理论上来讲,杀害一个病奴的凶手,都是他们的主人,比如,仇落二叔。
仇落轻叹:“夜皎,哭上几天就没事了。”
旻给了仇落一记冷刀眼,当然是在仇落看不见的角度,得亏不是他的儿子,什么叫做哭几天就好了。他憋在心里很久了都要忍出内伤,要不是仇落,夜皎现在还是个快快乐乐茁壮成长的小男孩,自从第一次带夜皎来仁明殿上玩耍让他和斫冰见着了铢衡,他这个老父亲在家便一日没有安生过,天天担忧自己儿子被掰弯了要给他断子绝孙。
斫冰觉得二叔还是在勉强自己微笑,便决定给他来个温暖坚定的爱的抱抱,手臂张开半截腿还没有摸到,斫冰便被自家眼尖的父上捉了回去,旻一把将斫冰抱在怀里,咳嗽几声阻挡忽略掉斫冰的抗议,旋即一本正经的说:“我与你二叔还有事要商谈,你去二叔的后花园里找绵绵玩,玩累了就来大殿找我。”
斫冰不悦的撇了撇嘴。
仇落收敛容颜,配合旻对斫冰说道:“二叔这里新来了一对小哥哥,长得一模一样。”
“嗯?!”斫冰瞪大眼睛,立马被戳中心思,“一模一样!是二叔的新病奴吗?斫冰可以和他们玩儿吗?”
仇落包容的微笑:“可以。斫冰要是喜欢,可以让父上带一只回去。”
带回去正好了结他的危机。
不知为何,旻忽然觉得仇落的笑渐渐带上一种微妙的算计。出于对二弟的了解,他出声对斫冰告诫:“二叔正是需要人陪的时候,你玩玩就行了,人还是留给二叔。”
“嗯!”斫冰懂事的点头。
仇落的笑,有些牙疼的意味。
见到小斫冰离开,两个魔头各敛伪装相互冰冷而视。有斫冰在的时候,总要装的其乐融融一点,不然吓着小娃娃怎么办。
仇落漫不经心勾着酒坛又闷了一口,旻将眼珠子转到仇落身上,面容猜忌铺满。
“我要听实话。”旻晃着手边的罐子脸色森寒,“仇落,这不是酒。”
“咯咯……”仇落颤肩笑起来,声音古怪,“大哥,你也晓得我不胜酒力,只好买些不那么烈的酒,不然吐出来会很难堪。”
旻冷哼,听出了话外之音。
“做戏,还是真材实料比较好。”他本来还真以为仇落悲恸到整日买醉不问正事,可刚才那一口酒,不对,那一口白水让他突然清醒了,仇落这酒水喝的可真好,还能喝出酩酊大醉的模样。
仇落轻笑:“反正也不会有谁像大哥一样关心我,还与我同饮。”仇落放下酒坛,衣襟被浇得湿透血色眼底闪过几丝波纹,“想不到……这样的时候,最关心我的居然是大哥。”
听起来有点恶心,旻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就想冲二弟翻白眼,翻完,旻接着猜测:“人,你藏起来了吧。”
仇落抬眼,眸中血光漾动。
“大哥,契魔发动全界也找不到,仇落何德何能能避过所有眼线将人藏起来?最知晓仇落手无缚鸡之力的,便是大哥了吧?”
旻下意识嗤笑出来。
“我看你悠悠哉哉表演的很投入,看来是时间很多胸有成竹。弟弟,可别哪一日被谁的眼线看着,现在的他是五界通缉重犯,就算是你,也不能护住他。”
“多谢大哥提醒。”
“行了。我今夜来也不是要看你哭哭啼啼来安慰你,没想到短短几日竟发生这么多事端,仇落,不是大哥不体恤你,只是,你存寄在我殿里的魔茧快要孵化了。”
闻言,仇落眉梢一挑。对了,这几日他太专注铢衡的事,完全忘了同旻做的交易。他可不想因为这件事得罪了他的好大哥,不然以后旻便不愿意这样心甘情愿做他的挡箭牌。仇落道:“无碍,临近孵化会使魔茧变薄更易钻通,今夜我便同大哥去一趟储君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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