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你没事。”陈星道。
冯千钧疲惫不堪,听完经过,说道:“这下无论做什么,都再无法挽回了,但我终归得去亲手阻止大哥。”
陈星叹了口气,征求地看项述,项述却说:“大致经过虽已理清,却仍有许多疑团,冯千镒……他是从哪里得到转化‘魃’的技巧的?”
房中,项述与拓跋焱、冯千钧、陈星四人席地而坐,现在这等情况,越是十万火急,就越是需要镇定,必须先找到对付冯千镒的办法,否则贸贸然回到长安城内,只会大伙儿一起送死。
陈星自是有恃无恐,反正有岁星加护,人生从来就有惊无险。但对项述而言却绝非如此。
陈星想了想,说道:“驱魔司中按道理不会有驱使怨气的法门,以及将死人用这种情况复生的邪术。我可以肯定,这些绝不是他从地底下挖出来的。”
“也就是说,”冯千钧道,“大哥是从别处学的。”
项述说:“兴许还另有其人,教给他这些邪术。”
陈星插口道:“也可能是他因缘际会,得到了某些秘卷。”
项述朝冯千钧问:“那厮平日有什么异人朋友不曾?”
冯千钧自小与兄长分开,偶尔上京见面也不过寥寥两三载,兄长平时在做什么,近乎一无所知。
冯千钧摇了摇头。
“记得咱们在隆中山里碰上的妖人么?”项述说。
陈星想起来了,昨日黄昏时,冯千镒脸上也戴着一副与那夜神秘人相似的面具。
拓跋焱道:“也即是说,背后尚有人主使。”
项述稍一点头,沉吟道:“此人极有可能,就在宫中。”
陈星说:“也许是清河公主身边的宫女?虽然我也在怀疑,这面镜子究竟是怎么又从宫里回到了冯千镒手中,但眼下情况,这点反而不是最重要的。”
项述却道:“不,这很重要。”
拓跋焱微微皱眉,陈星便朝他大致讲述了隆中山之事的经过,四人开始寻思,推测,大致拼凑出了一个虽不完整,却勉强能说通的故事。
“有人掌握了复活尸体、制造魃的邪术,”冯千钧喃喃道,“授予我大哥,并说服了清河公主,至少目前看来,公主、我大哥,以及隆中山内那神秘人,俱是这一伙邪术组织内的党羽。”
陈星顿时如梦初醒,这么说来,反而更说得通些!毕竟冯千镒双腿不能行动,又长时间待在京城,四处搜集怨气来炼化阴阳鉴,再将数十万活尸全部输送到镜中世界里,明显不太合理。
但隐隐约约,他又察觉出项述仿佛还有许多话未说。
“项述?”陈星碰了碰项述的胳膊。
项述刹那便转了眼神,略带防备地看着陈星。
“有什么就说出来罢,”冯千钧苦笑道,“你看我兄长都成这样了,该说的不也得说?”
项述沉吟良久,久得陈星想开口说“算了算了”的时候,项述终于开始回忆。
“五年前,还在我十五岁的时候,”项述道,“敕勒盟中,来了一名大夫,名唤克耶拉。”
陈星:“……”
陈星有预感,认识项述以来,最大的悬案,也许就要真相大白了。
第25章 逆袭┃死亡,永远不是结束
“那年我父亲诸病缠身, 痛苦不堪, ”项述淡淡道, “若将养着,还能活个三五年。”
“我听说过,述律温大人晚年常受战伤困扰。”拓跋焱也想起来了, 说道。
项述点了点头,说:“克耶拉为我父亲看过病后,留下了一味药, 传说是能治愈百病的灵药。”
陈星几乎是马上抓住了关键点, 诧异道:“他长什么模样?!”
“蒙面,”项述说, “裹头,身上有股气味, 是名汉人,却用了胡人的名字, 双足行动如常。”
陈星:“……”
项述:“他与父亲谈论诸多生死之事,父亲十分信任他,最终喝下了他所交付的药。其后, 他便南下离去, 而父亲在七日后的一个午夜,也安然辞世。”
陈星眉头微皱,还没来得及问,项述却说:“但就在第二天中午,他的身体发生了尸变, 那会儿我还不知道‘魃’是一种妖怪,眼睁睁看着他死而复生,成为一具活尸……
陈星不由得背后发凉。
“幸而尚未完全成妖,”项述说,“便已被族中长老们送与天葬。料理完此事后,我始终放不下心,离家南下,追踪此人踪迹。于是在辽河南岸,发现了整村皆成活尸的瓦伦奴部。”
原来如此……陈星总算知道项述为何如此在意魃的来历了。
冯千钧说:“我们不妨假设一下,这名大夫,就是指点我哥的幕后主使。”
项述点了点头。
陈星心中盘算,也就是说,最初的“魃”,应当是喝下某种溶药,在死后进行变化的。但这数十万活尸,总不至于每一个都喝了这种药,否则光是配药都累死了对方。
无论如何,项述所言虽不能解决燃眉之急,却让他们有了目标。
拓跋焱说:“天驰,你提及交战时要当心不能被抓伤或咬伤,却是为何?”
“尸毒,”陈星说,“魃身上都带有尸毒,一定要非常当心。”
冯千钧问:“被抓伤会怎么样?”
“会死。”陈星说,“越是久远不腐的活尸,身上的毒性就越猛烈,千年魃甚至能借助身上的尸毒来形成瘴气,也即是古墓中常说的尸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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