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诀是什么心思书易一清二楚,这次能够同意雪季止戈已是意外,额外再忍耐半个月的时间应该算是某种“突破”了。
因为接连的大败圣鼎伤筋动骨,雪季这七个月的时间他们是能喘上一口气,但跟涅生要面临的问题一样,他们也在应付大雪带来的灾祸,所以想要完全恢复还需要时间。
而这个时间,闻人诀是绝对不会给的。
因而在休战七个半月后,某一个普通不过的清晨,涅生主动挑起了战火,分西和南两个方向同时向圣鼎王域进攻。
和以前的形势不一样了。
这一次开战,涅生这边完全吞吃消化了复兴联盟,加之明白这是最后一场决战,所有底牌尽出再无保留,而圣鼎那边,先被将计就计的消灭了两个军团,后又在正面战场上吃了大亏,全线大败后退回王域。
不说整体实力的改变,就说一方现在信心十足,而另一方因为明显的劣势已经表现的处处小心谨慎。
战争不是某一方可以喊停的,随着涅生一路势如破竹般攻城略地,短短三个月的时间里就将原十九区以西到另一条战线间的城市占领,两路攻击军汇合后,形势对圣鼎来说更糟糕了。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战局会这么一直顺利下去时,涅生的前线军团突然遭到了圣鼎的猛烈反抗,因为过于深入,向阳手下军团长带领的十万人马深陷敌区,短短三天时间就被蚕食消灭干净。
这一场失利就像盆冰水,浇在了所有欢欣鼓舞想要提前庆祝的涅生高层身上。
闻人诀从开战后就很沉默,将调动大军的权利全部下放到两位先生手上。
潘之矣和书易除了定下大的目标和战略,前线战场上的计策和指挥都交由了各位在外带兵的眷属。
羊属区所面临的困境同样也是其他属区要面对的,一夕之间,涅生所有眷属像是突然感受到了各自面前的阻力。
“不仅仅是士兵,圣鼎王域的所有人……”深吸一口气,书易面容严肃道:“包括普通的居民都站起来反抗我们,他们没有枪支,那就换上锄头和菜刀,哪怕是棍子。”
这就是向阳深陷敌区的原因,因为他们发现从来被他们无视的百姓居然如此仇恨他们,这些普通人为了保卫自己的家园全都站起来反抗了。
“虽然他们中甚少有异能者,但我们的士兵根本无法防备所有人,除非……”潘之矣不说了,但言下之意已经表达的非常清楚,除非不问黑白,将所有看到的人都杀死。
但这怎么可能呢?
先不说圣鼎居住了多少人口,就说他们占领对方的地盘为的可不单单是土地。
把人都杀光了,抢夺圣鼎王域又有什么意义?
“这就是人心,众志成城,在他们看来我们是侵略者,是可恨的敌人,为了保护亲人和家园,他们不会对我们客气。”
以前发生的王区合并中不是没有战争,偶尔也会有村落或者镇子站起来反抗,但那些都是当地力量,很少有普通的百姓会参与进来,而这次涅生面对的完全不同。
他们如今陷入了一个困境,那就是圣鼎的所有人都在反抗他们,不仅仅是正规军团又或者当地的家族力量,就连普通人,包括幼童妇女。
这是非常可怕的,因为你无法判断哪些人会对自己下手。
这也正是涅生攻伐突然慢下来的缘故。
“人海战争,虽说以军团的能量当然可以将所有站起来反抗我们的普通人杀死,但他们既然已经走到这步,杀光一两个城镇的人根本无济于事,只会让圣鼎的百姓越发同仇敌忾,和我们不死不休。”
“仲勐向来得民心,圣鼎王域也一直很照顾平民,会有这样的拥护不奇怪。”
眼下除非退兵,若继续这么耗下去,反倒会被圣鼎那边想办法解决。
可暂时的退兵又不是长久之计。
“虎属那边的物资又被人给烧了。”潘之矣手中拿着刚处理完的消息,语气前所未有的低沉,“是九乡城的百姓干的。”
他们不可能在占领下来的所有城市都部署兵马,而且这种情况只部署个百人根本不管用。
“跟群众是打不了战争的,因为我们总要融入他们中间。”
闻人诀不语,从头到尾他都闭着眼睛,就算前几天羊属十万人马被打散,他都没什么大的反应。
“眼下我们有两个办法,一是杀,只要站起来的那就不要放过,杀到他们彻底怕了为止,毕竟是普通人,真将他们杀绝了,有一个后退的没准这股劲头就破了……”看了书易一眼,潘之矣抬手让人稍安勿躁,继续道:“当然,这样的风险很大,如书先生说的一样,万一激起鱼死网破之心那就糟糕了。”
“办法二,以圣鼎人治圣鼎人。”
“怎么说?”闻人诀还闭着眼睛,要不是一直点击着膝盖的手指,书易和潘之矣都要以为人是睡着了。
他的突然出声让潘之矣微微上扯起嘴角。
“圣鼎百姓之所以团结是因为他们觉的自己被逼到了绝路,因为有我们这个强敌的存在他们才能是一体的,其实哪个群体中没有阶层呢?以重利许之,扶持收买他们中的上层,由这些当地的大家族代替我们去管理分化并镇、压百姓。”圣鼎的人敢站起来反抗他们,却不一定敢去反对往日里就在自己头上的比如村长或当地的权势人家,只要收买了这帮人,慢慢的就能将这股风浪压制下去,“同样的,这第二个办法也有缺点,那就是耗时,要找出合适的代表再谈妥条件,还要跟着梳理清当地的诸多状况,没准就会让圣鼎找到机会翻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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