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大人听说县丞被个同级官员扣押,还未想清楚始末,便吓得跳起来,腿上的粉衣戏子撞了脑袋也不敢伸张。在座的都看他的脸色,怕听了不该听的,纷纷起身告退。
戏子眼巴巴地等徐大人给自己开苞,好水涨船高身价倍增,飞了一晚上的妖娆勾魂眼,眼珠子飞得快要掉了还没能爬上床,此时更是不甘心,所幸他是个长心眼的,去里屋拧了块手巾给徐大人擦脸。
徐大人擦了把脸,倒是留意起这个戏子。先前整桌都是浪荡的粉面桃腮,莺莺燕燕,看起来都是一个模一个样,此刻都退下后,倒显得他的这个生有几分秀气,身段也漂亮,不似寻常庸脂俗粉。徐大人好男风,最喜这类的,底下的人自然投其所好,送上来伺候的各个不差。
这人是个戏子,是戏班主从拐子手里买来的,因天生三分卷气被人讥笑是个读书的,加上天生一颗心长得比寻常人高些,特别想做人上人,好不容易有榜上徐大人这棵大树的机会自然不肯撒手。见徐大人余情未了,便频频递眼色,桃花眼飞的含情脉脉,水蛇腰拧的绵柔无骨。
范屠户怕徐大人不帮忙吓得一身冷汗,又是磕头又是恳求,一再保证还能再凑两百两银子孝敬。
徐大人听了个明白,不慌不忙地与戏子调情:“愚蠢,他们这是诓你呢,还没明白!两个穷要饭的把注意打到大人我的头上来了!”
范屠户一听这说法,还有点犹豫:“可是那个沈大人——”
“什么沈大人,他也配,暇州有没有知县本官能不知道吗?不知是从哪个犄角格拉里弄出来的,上不了台面也就能唬你们了。”徐大人笑道,他年龄大了心有余而力不足,刚才被莫名地唬了一通后,倒是有了些心思,一双手往戏子衣下摸去,惹得戏子一时淫语艳笑不绝于口,顺着他就要脱衣求欢,露出整个雪白肩头。
范屠户一想也是,他竟然被两个穷要饭的吓破了胆,当即恨得咬牙切齿。他瞧出徐大人想息事宁人,无非是叫自己给那两个要饭的点银子,堵住他们的嘴。可他不想给,宁愿丢了他都不想打发要饭的,想起那姓沈的模样,便心生一计:“大人有所不知,只是那个姓沈的长得太……所以小的和胡县丞这才着了道。”
徐大人正在戏子胸前揉搓着,那处星星点点似乎能冒水,暗叹所谓尤物不过如此了,有人在不好露枪耍鸟,便不耐烦地应付道:“长得太什么?”
范屠户赞道:“太漂亮!小的跟大人身前伺候,也算是长过眼,见过的美人儿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小的就没见过那么标志模样的。”
徐大人一听就来了劲,这范屠户也曾从民间搜罗美人伺候他,鲜嫩的乖觉的泼辣的,确实不错,便捏着戏子下巴问道:“和这个比呢。”
范屠户诚惶诚恐地答道:“这位美人是万万不及。”
戏子怒了,破口大骂:“瞎了你的眼!也不睁开你的狗眼瞧瞧。”
徐大人是个疼美人的,美分高低贵贱,他自认风流倜傥,自然不会有了新欢便忘旧爱,何况那个还吃不到口,手中也得有个伺候的纾解纾解,不必委屈自己。他一面揉搓着戏子,一面嘱咐道:“回头本官带几个人,亲自去把胡县丞带回来,竟然敢关我葭县的县丞,反了他了!”
第十二章 兴师问罪
曾响回来的也快,事实上,他没想到田氏此人那么好打听,临行前甚至揣上了自己的私房钱,预备拿钱办事,不把此事办得漂漂亮亮他绝不回来。
居同野坐不下来,身子一日都不爽利。沈吟心疼不已,差点抽自己巴掌,赔罪似的陪他站了一天。
曾响回来,正好赶上晚饭,他坐下后瞧两个人都是站着吃饭纳闷不已。沈吟这些日子跟他没大没小,被他当成亲弟弟可劲的疼,私底下一点为官的架子也没有。虽然认定沈吟是他见过的最好的人,但曾响还是很不好意思:“你们两个怎么了?”
居同野默不作声,灶台里烤好的地瓜剥开皮后流水似的,他也不嫌烫,一张嘴吸溜吸溜就是小半个。这些都是百姓孝敬给沈吟的,能管好一阵伙食。
沈吟淡淡地胡说八道:“久坐不宜,长身而立乃长寿之本。”
曾响连忙站起来:“那我也站着好了。”
于是三人弃板凳不坐,围着圆桌站着吃饭。
曾响眼拙,只瞧得出一些微妙,可他既不懂这些微妙,也瞧不出他二人之间有其他门道。
上过和没上过的怎能一样,居同野毕竟是个穷乡僻壤长大的小子,不晓得要遮盖掩饰,更是不清楚身上的改变。
因为办好了事急于显摆,曾响被糊弄过去,饭桌上唾沫星子乱飞,笑吟吟地说的甚是眉飞色舞,居同野和沈吟不约而同把碗端起来。
原来这范屠户之妻田氏来头不简单,他爹是个布商,因女儿生的相貌不好,范屠户当年除了穷了点也算一表人才,把女儿嫁给他陪了大笔嫁妆。
曾响剥地瓜剥得一手灶底灰,没留神抹到脸上,脸上还带着人逢喜事精神爽的那种喜色:“田氏嫁了范屠户,又帮他把屠宰生意做大,包揽了整个葭县的屠宰肉料生意。但这田氏好像无法生养,多年来无所出,后来范屠户从人牙子手里买了个闺女,被田氏知道了,也不声张,六个月大的肚子愣是叫牙子给发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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