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沈吟到处张望,瞧着好的香的馋人的小吃,个个摊点都不错,他总不能全都买了,否则下次没个新奇逗人玩乐,最后买下一包软粘芋头糕和一包喷香糖炒栗子,闻着味他就心满意足,仿佛已经嗅到那人身上的味儿了!
崔朗征和居同野在屋内独处的片刻究竟做了什么没人知道,直到听见大动静,胡管家假装关心情切,匆忙溜达进去,只来得及看见居同野提裤子系腰带。枕边人被动了,小老爷知道铁定要闹事,崔朗征今非昔比已飞黄腾达,根本不能惹。沈吟冲冠一怒为红颜的时候,可是干过血流三里累累白骨的事。
胡管家在大门口候着沈吟,这一候便候是半个时辰。
沈吟溜溜哒哒地走回来,心情大好,春风得意,好似刚才不仅逛了个街,还搜罗了不少古物。
胡管家连忙迎上去,将事情说明白,连两人在屋内独处之事也说了,至于脱裤子解腰带,无耻下流,还是不说为妙。这些个事,枕边人说就是吹枕头风,卷的是燎原无际山火,若是从旁人口中听来,再得一二句诚恳规劝,说不得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谁知沈吟倒是不气不恼,反倒是安之若素听完了胡管家的叙述。
胡管家以为沈吟是气急,小心谨慎试探地问:“小老爷?小老爷您没事吧。”
“没事啊。”沈吟轻描淡写不以为意,掏出两个油纸包,“吃不吃?芋头糕和栗子。”
胡管家哪里敢接,忙不迭摇头摆手:“年龄大了,吃不了这些甜的,还是小老爷年轻牙口好。”
沈吟收回来,像是极不舍:“哪里好,我吃甜的牙也疼,这些都是同野爱吃的。他呀,就爱吃这些散碎零嘴。”
胡管家看着小老爷的背影,打了个寒津津的冷颤,心道完了!小老爷这是气极反笑,一场腥风血雨还是避免不了。
趁人不备,沈吟嘴角擒着的冷笑又恢复如初,溜溜哒哒地回了他的春芳院,见到居同野失魂落魄坐在椅子上的时候,他的心里有了针扎的疼痛,唤人的时候他又是照旧如常,语调中还带着欢快:“同野。”
居同野闻声转过头,到似寻常样子,只是脸上眼角都藏不住。
沈吟假装没看见,晃了晃手中的纸包,在他大腿上款款坐下,故意扭了三扭,带着浓情蜜意,眼角飘着荡漾淫心,似是个没心没肺只会享乐的纨绔:“给你买了好吃的。”
“什么吃的。”居同野盯着纸包看,心里果然生痒,恨不得连纸包给一口吞了。
居同野被沈吟捏着脸喂了两块芋头糕,这芋头糕糖放的着实不少,他满心满肺的痒都被甜齁了回去,才想起来刚才在沉思什么,便问:“什么时候回去。”
沈吟心知肚明,故意不回这话,反而摩挲着他的脸,从他口中能嗅到浓浓的甜味:“甜吗?”
居同野没有回答,他已经忘记什么味了。
沈吟一面用吻勾勒他的五官,一面且轻声且郑重道:“都交给我,你放心。”
芋头糕不能吃,沈吟一颗一颗剥栗子,栗子剥了壳,个个黄溜溜金灿灿,居同野本是个雷霆不动的,被他活生生逗成了馋猫,伸长脖子要吃。
居同野吃栗子,口齿留香,沈吟便吃他嘴里的味。虽然没有人,居同野还是羞的不成样:“你自己吃。”
沈吟煞有介事道:“我不吃甜!会牙疼。”
半包栗子下来,也不知互吞了多少对方的口水。
沈吟借口出去催午饭,趁机派人去驿馆传口信给崔朗征,约他下午相见。七品见从三品各种规矩,沈吟嫌烦,两人也不能光明正大会面,只能偷偷约在私下。
饭后沈吟哄居同野睡午觉,自己溜了,横竖不必担心他再受欺负,遂叫仆人备轿,前去驿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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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朗征收到沈吟口信,便有些飘飘然乐不思蜀,然而多年来官场拼搏,唇枪舌剑刀光剑影已是家常便饭,他当然知道沈吟来的不简单,因而再见到沈吟时,不是不激动,也不是太激动。
他看着沈吟,虽是叫他魂牵梦绕的人,就像有他不多似的,冷冷静静毫不在乎。
沈吟在各行各业摸爬滚打过来,端的比混蛋还混蛋,狐狸尾巴收得严严实实,装模作样起来浑似披了层温润娇柔的新皮囊,看得出崔朗征对他余情未了。
时隔多年,往日情景历历在目,再度同处一室时,魂牵梦绕的人儿风貌不改,脸上任何细节一如当年。崔朗征眼底里肆意的火光已经暴露了他内心的挣扎。
沈吟则想着这可不能怪我,本来各走各走的,是你自己看不惯偏偏要撞上来,手下留情有什么劲,斩草除根打得你筋断骨碎才是英雄好汉。
崔朗征端端正正坐着,一手搭在桌面上,手心开始冒细汗。他像是盯着绵羊的饿狼,虎视眈眈。
沈吟从来都是披着羊皮的恶虎,把崔朗征的举动都看在眼底,知道他在等着自己先开口,便顺杆爬,伪装弱势:“你今早来做什么。”
崔朗征盯着他的眼,装模作样:“听说你回来了。你我们在京城相识,能在西安重逢,也算是缘分,特来见你一面,谁料你偏偏不在。”
“管家告诉你我不在了,骗谁呢。”沈吟说的又娇又嗔,眸子嗓音都是水灵灵的,还是年轻时的高傲模样。
真是一点都没变,一颦一笑含情带韵,当年就是这副模样,轻狂张扬,微微起的下巴尤其想人按下来。崔朗征只想把他狠狠摁在怀里揉搓一番,当场被戳破也不觉得有什么:“怎么,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不好叫我瞧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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