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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圆曾穿着了一身崭新的藏青褂直棱裤,搬了个矮凳坐定,双腿敞得如螃蟹,不由自主地想起曾经干过的小师弟。
小师弟是他师父的独子,在师父眼里只有小师弟是手心里的宝,其他师兄弟都不是人,动辄打骂,棍棒藤条都不知打断了多少条。师兄弟们多多少少都有怨恨,碍于师父蛮横凶暴,敢怒不敢言,不过是背地里骂两句,又因为小师弟男生女相长着一对招蜂引蝶的桃花眼,私下里少不得意淫。
然而张圆生的狗性,也就他最大胆,别人都是嘴上说说,偏得他雷厉风行,寻了个机会当真强干了小师弟。张圆不能不怕师父,为保住小命,已经准备好干玩就跑,哪只一场虐行变合奸,莫名其妙成了对野鸳鸯。小师弟不仅陪睡,暗里还拿些好吃好喝给他,张圆糊里糊涂的过上了神仙眷侣的好日子。
纸终究包不住火,没多久师父发现此事,捉了张圆就要扒皮。
张圆觉得这些日子来过的是前所未有的惬意,有吃有喝有人陪睡,全做当了回皇帝老子,扒皮就扒皮吧,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响当当好汉,到时候老不死的也该死了,小师弟三十多岁,还能凑合着拉过来干一干。
在众多师兄弟幸灾乐祸的眼神中,小师弟苦苦哀求不得,绝食相抗,指天立誓好不坚贞。张圆刚做好见阎罗王的准备,就被放了。小师弟哭哭啼啼送了三里地,明里暗里透着咱两一并做个同命鸳鸯的意思。张圆一想你跟我走,我就要被师父追杀到天涯海角,强做悲痛欲绝,好说歹说哄得小师弟回去,转过身来欢快地撒丫子跑去独闯江湖。
张圆觉得他前半辈子活得像只狗,这条狗见人不知吠,走街串巷,却被人人喊打。后来终于活成了条条狗,是条实打实的疯狗见人又吠又咬,不管不顾。现下终于活成了人,觉得自己内心里还是条狗,总爱东嗅西嗅。
人都是饱暖思淫欲,而今日子过得红红火火,张圆在寨里吆五喝六,七个欢好的日夜轮着伺候,按理说应该是满意得不能更满意了,他心里就是空落落的,好似心肝脾肺肾缺了一个。
张圆办事时习惯点灯,还要房里明堂,最好连影子都没有。欢好的七日才轮一回,回回刻意打扮得花枝招飐,谁成想张圆昨夜却一反常态吹了灯,抱张呼李,满心满肺都是一具油光水滑的身子,想着一定是健壮如牛,说不得还是头小牛犊。
不过那是沈吟的人,张圆原本是没胆子动的,但沈吟离开大半年了,威严逐渐被淡忘。他也不干到底,就是看看摸摸,总不是什么大事。
越想越急躁,内心跃跃欲试,体内有股冲劲在疯狂寻找出口。张圆干脆一拍大腿,大相公敢作敢当,行那女儿扭捏之态做什么。
第四十五章 色胆包天
炮仗响亮震天,居同野捂住沈吟双耳,旁人都被吵得脑袋瓜子疼,唯独沈吟岿然不动,端着碟油炸花生米,一粒一粒悠悠吃着。待炮仗燃闭,沈吟正要喂他吃花生米,结果还未来得急捻起一粒,居同野就飞快地跑了。
沈吟一看,居同野竟然跟着一群小孩跑去在黄土碎红纸里翻找未燃的小炮仗。一众小孩唯他鹤立鸡群,真是嫌自己太不显眼。
小孩归小孩,大人们该吃吃。宴席开动,付美颜气势汹汹,抄起一把大扫帚把小孩子并居同野撵狗似的赶回席上吃饭。
居同野眼疾手快,当着一群小孩子半点不相让,数他捡的小炮仗最多,满满当当一大把。时不时有小孩不加掩饰的看过来,羡慕之极,卖萌讨乖希望打动这位陌生大哥哥。谁料这下居同野却瞥过头,假装看不见。
沈吟不由奇道:“平时你早就分掉了。”
居同野神秘兮兮道:“晚上你就知道。”
沈吟心里也想晚上你就知道了!
华灯初上,席上尽是好菜,几个戏班子轮番开唱,做好吃个把时辰的准备。宴席大厨也是从附近村镇请来的老师傅做的,居同野想强人能做到这地步,不知羡煞多少人。这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不知道有这么个去处还真找不到,白天还听说现如今入寨的门槛高,武得入得了二当家的眼,文得三当家首肯,除了这两方面,哪怕家财万贯也不收。
沈吟这一桌与坐都是寨内首要人物,离戏台子也最远,落得清净。
居同野原以为会喝酒划拳喧闹不止,哪知桌上根本没酒。他虽不喝酒,也知有菜有酒的道理,心下疑惑不解,正要出声询问,就见有几人推着平板车来。平板车上堆得都是白泥封的酒坛子,顿时引得所有人起立欢呼,沸腾声霎时铺天盖地,湮没了戏台上咚咚将将的吹拉弹唱。
原来此地规矩,是先吃过一轮再上酒。
沈吟未沾滴酒,看起来却晕乎乎的,四下火盆照明,火光金灿灿的照得人如黄金打就。他在桌下捉到居同野的手,又附在他耳边道:“我去挨个敬酒,需要些功夫。你就别去了,坐这吃点,有什么需求随便拉个人吩咐下去,哪道喜欢吃了叫他们再多上点。记得等我回来,待会带你走走。”
居同野发现沈吟今夜话真的太多,好似醉酒。
沈吟又拍了拍他的手,带着张圆和付如虎,并两个管事的,一并离开这桌。
先分酒,每桌派一二代表,从沈吟手上双手捧过酒来,如获珍宝,再互道几句吉祥话。当然这只是第一坛酒,如再需要可以自行来拿。居同野瞧出些做客的门道,不由得笑了,身边忽有一人坐下,他转过头,原来是抱塌鼻子小女娃的付美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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