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达保持着高举长矛的姿势,来到山形墙上方俯瞰:“但事实上我们不得不承认这次遇到的对手很厉害,我们已经战败了。”
“族长!我们没有战败。”普尔莫蒂重复着毫无营养的口号,旺达狠狠掷下长矛,那名为物质突袭的技能让这长矛化成流光。
它轻而易举地击中了那团红雾,但当旺达接它返回手中时,才发现这长矛聚集物质的速度变慢了,它被红雾严重侵蚀了。
“看吧,是战败了。”旺达转过身,反倒不像刚才那样发愁,而是大方地将长矛摊在手上,让它一边保持平衡一边让人观摩。
普尔莫蒂和她身边那些为旺达部族贡献了几十年的姐妹,面面相觑良久,普尔莫蒂猜得出首领是想让她们做什么。
“族长!我们不会逃走,况且,这里也没办法逃。”她说的是实话,距离地面太高,赫拉迪克修道院目前像座飞行堡垒。
但并不代表她们完全没有办法尝试,毕竟多年的战斗素养让她们可以做出很多超难战术动作,比如短时间的飞檐走壁之类的。
“你能明白,并且不用我下这个艰难的命令,简直太好了,普尔莫蒂。”旺达将战争女神之吻提起来,郑重推到普尔莫蒂面前。
“我知道,对亚马逊人来说,逃走比死亡更困难。我们接受的教育就是这样,但是部族的生命之火谁来传递?”普尔莫蒂沉默。
“我已经太老了,值得留在这里奉行我们坚持到底的铁律,而你们,将带上部族希望,重新开启新领地。”旺达发出苍老的笑。
她声音太沙哑了,普尔莫蒂从旺达的脸上仿佛短暂看到她年轻时的样子,那时她是旺达族长的女仆,而旺达那时身手可矫健了。
黛瑞亚和鲁特芙那两个小姑娘完全继承了她们旺达家族的优良血统,外形似苍鹰般孤绝,身手又如灵猴般矫健,体力堪比犀牛。
“那就让您的两个小姑娘来背负圣火。”普尔莫蒂绝望地低吼道,她不想给自己留下任何轻易偷生的希望,至少要做些努力。
没有人想赴死,没有人想为了不存在的神明付出生命,她清楚其他人是怎样想的,没有人会真正崇拜战争女神科斯塔卿。
这里仅存的亚马逊女战士之所以捍卫传统,只是因为她们是一家人,在一个名为旺达的女人家里出生,长大,彼此充满感情。
科斯塔卿没能保佑她们留在瑰丽如璧的热带丛林里繁衍生息,女祭司旺达一家却背负了族群渺小火种的平安迁徙。
她们从热带丛林到黑色沼泽,曾在许多危险之地徘徊,要不是旺达一家英明的决策,她们很早该亡族了。
所以,她们现在不逃不代表她们相信人死之后会返回女神怀抱,她们只是被亲情维系着,拧成一股绳不想散开。
听普尔莫蒂那么说,旺达笑得有些惨然:“我也很想让她们和你一起走,但你觉得她们私自跑出营地,现在还会平安吗?”
旺达是说那片正飞离赫拉迪克修道院下方的土丘,一个骷髅兵正站在上面,他已经被超过去了,但大家都看到了骷髅兵的笑容。
几百米距离,他咧着宽大的颌骨,把那狰狞阴损的笑容展示给女战士们,仿佛她们的下场终将和那两位小女孩一样惨烈。
“来不及了,你们必须要在修道院碰上大城堡之前跳下去,那怪物顺着圣光箭矢往上爬,你们也可以借助它弹到地面去。”
当然不需要旺达教,这些女战士哪个都身经百战,想要从空降中活命并不难。“普尔莫蒂,你现在是族长了,要果断。”
旺达温暖的笑容感染了普尔莫蒂,她感觉到战争女神之吻正传递给她手心无穷的力量,逃跑并不是一件要命的、丑恶的事。
在悬殊较大的对手面前,一意孤行,不识时务,会为你赢得英雄的称谓,但也仅此而已,亚马逊部族必须延续生命火种。
普尔莫蒂将长矛缓缓插入肩后的矛袋:“大人,我会为您立一座碑,在我们找到落脚点以后。”她说完留旺达在身后。
新任族长接过权利标志并没有引起任何不满,因为这块烫手的山芋值此时刻将成为普尔莫蒂负在身上的枷锁。
活着比死去更为艰辛,在这块被黑暗精华污染的大地上,找到一块新的绿洲并非易事,这可能需要很久时间。
甚至于她们必须屈尊与人类王国融合一起,维系那层微薄的亚马逊血缘,普尔莫蒂身后跟上了沉默的众人。
赫拉迪克修道院映入李奥瑞克大城堡投下的阴影里时,她们走到了背面,普尔莫蒂回头看去,旺达只身一人,就像个普通老者。
如果不是时机不对,她很可能对自己以及亚马逊的遗民们挥手致意,但现在她脸上洋溢的微笑不明所以,却更适合这种情境。
“再见了,旺达,大人。”普尔莫蒂闭上眼睛那一刹那,又恍然受到战争女神的加护,她越过平台上沾满青苔的大理石护栏。
从稍微倾斜,准备以歪倒姿势斜插大城堡腹地的修道院背面俯身下降,但在她堪堪跳出生死界限之时,普尔莫蒂爆炸了。
她在旺达以及那些还未来得及逃离的亚马逊女战士眼中,炸裂成一团棉絮状的血肉组织,星星点点的鲜血溅落在地上。
红色烟雾在她们还未察觉的时候,从修道院一侧窗口灌入,充溢到整个空档走廊之后,再从令一侧窗口喷发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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