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它拖拽起来的女战士凭着灵活的身法,在即将接触到憎恶的时候,燕子空翻跳了出去,而她的四名同伴皆成了憎恶的喂食。
“不!”女战士拉长惨烈嚎叫,她不知出何意图,竟逃也似的从栏杆上翻了下去,旺达绝不会阻止她追求逃生的行为。
其实她现在也改变了想法,虽然她是老妪,但亚马逊女人的生殖周期很长,这是濒危物种普遍存在的生理补偿。
她现在可以改变一下策略,她也可以为了部族而活,为了将旺达一族的名字流传下去,她离开这岌岌可危的修道院再合适不过。
但旺达不会这么做,因为,栏杆四周会腾起一层红雾骇浪,滔天淹没任何想要走出陷阱的生物,那名亚马逊女战士为此送了命。
她在双脚落空的那一刹那,一定会从极度惊悚中清醒过来,随着脚下的土地越来越近,会涌起翻身逃脱的本能意识。
随后那红雾却由四周拼合而来,联结成一面残破的亚马逊战旗图样,将她卷入其中,变成被丢人锻炉重炼的废旧武器,开裂。
旺达闭上了眼睛,因为随着她最后一名手下身亡,这憎恶的肚皮都快要贴到她脚下的女神像,“我会迎接死亡。”旺达嘀咕。
“我会想起第一次学燕子翻身时自己从那么高的树上掉下来,我阿妈都不会安慰我一句,我会想到我变成部族首领的那晚。”
“普尔莫蒂她们拒我于千里之外的表情,那表情持续了约六十年,我从此没有朋友,只有,我的长矛陪伴左右。”
第51章 云豹。
亚马逊女战士见惯了死伤,她不会坐以待毙的。在她闭眼思考这漫长一生的时候,她从中感受到了阿妈想要她感受的东西。
“习惯对手,旺达,你要懂得从对手的呼吸中找到破绽……”这是她幼年时陪阿妈外出狩猎时,她阿妈蹲踞在蒿草中说的。
她还记得阿妈当时没有使用亚马逊女战士常用的长矛或是弓箭,而是用到了被视为不够光荣的武器,投石索。
她阿妈带着她在那块据说有云豹出没的地方,整整蛰伏了三天,那期间热带雨林的潮湿与闷热对小旺达来说是次严酷考验。
有时候毒蛇会夹杂在五彩斑斓的毒椰子树里爬下来,从她阿妈的肩头游荡到旺达脖颈,“别动,它咬你一口,就没救了。”
阿妈鹰挺的鼻梁朝前,脸上涂满了泥巴,她目视前方毫不顾及女儿变形的脸孔,这就是亚马逊教育,旺达至今印象深刻。
阿妈告诉她最杰出的战士要勇于做一名适者,她把玩着那套投石索,将那头云豹锁定在瞳仁里,投入了她作为演示的一击。
但实施情况并非她阿妈设想的那样顺利,石块击中云豹之后牠只是肩部受创,豹子敏捷又灵活,它像云一样飘,减少了冲击。
云豹同样也是适者,牠在这数千公顷土地上罕逢对手,用尖牙利爪撕碎过太多敌人,牠发现亚马逊母女的速度不会更慢。
旺达十分恐惧云豹扭过头时的样子,牠挨了一块石头以后肩背受损,流血不止,龇牙咧嘴地望着远处灌木丛透出一丝缝。
两对忽闪白亮的光点,一快一慢伏了下去。
云豹直冲这边来了,动如雷霆,闪电飞逝,牠可不管对方是不是埋伏在那边,牠如剪的尾巴扫倒了灌木。
亚马逊女人夹着她女儿从侧面滚了出去,她几乎脚不沾地,用追风般的速度蹚过溪地,跨过长满青苔的朽木。
云豹紧紧跟随,在这期间旺达接住了她阿妈递来的投石索:“这是个很好的学习机会,旺达,瞄准牠的头。”
旺达至今仍记得阿妈攀爬时肌肉紧绷的单臂,她身上散发出一种令人安心的汗味儿,而旺达小小的脑袋就搁在她肩头。
她不是没有学习过投石索,相反她一直都过分自信她投石索的准头,至少打营地里那些不会动的陶罐一打一个准。
现在,那头云豹尾随她们两个,其身影左冲右突,一道闪电白折射来,折射去,释放着无与伦比的原始野性。
“可是,阿妈,我不晓得会不会激怒它!”旺达将石块放到投石索皮袋里,搅动手掌让它甩圈蓄力,“我打不中该怎么半?”
“我刚告诉你什么?”她阿妈没显得不耐烦,一个身穿皮甲的女人在雨林地带跋山涉水,飞上飞下,呼吸却丝毫不显得急促。
“呃,您,您说我要习惯对手,从对方的呼吸中找到破绽……”小女孩儿扬起小巧的手臂,阿妈肩头是个很好的支撑点。
可云豹实在狡猾,阴冷目光从牠不断转移的影子里显现,又拉长成两道残烛。
“对啊,是呼吸中找破绽。”阿妈回应道。
“可是,我们离得这么远,我怎么听牠呼吸?”旺达将疑问写在了脸上,她满头大汉,甩投石索让她手腕发酸。
“用你的心去看。”这好悬疑,用心去看?该怎么看?阿妈都没有说,“记得你打那些陶罐时,是否用心去瞄准了?”
是啊,陶罐不会呼吸,所以我能打得中它。在把所有心思都放到“打碎它!”那一方面去时,似乎就有心神相通的微妙。
可是,云豹牠会呼吸,牠会乱动,我怎么才能打得中?也许,只需要思索“打中牠!”这一点,让内心世界保持空旷与宁静。
那时的旺达还不懂什么叫空旷和宁静,她只是把云豹套在投石索的垂直路径上,虽然牠始终在乱晃,但她已经保持好了夹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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