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与臣注意到,有些刀叉上面还十分奢侈地镶嵌了钻石或者宝石——如果那是真的话。
“贵族们很久没有举行过盛大的庆典了……我听说是因为曼德拉大帝的心情总是不太好——当然,这是谣言。不过看来不久的将来这里即将有一场。”汤姆将最后一堆雪扫到一旁,有些兴奋地对同伴说,他一抬头,就微微蹙起了眉,提醒道,“嘿,陆,你脸色很难看。”
“他不该在早上永远都在吃那些没营养的东西。”带着笑意的男音在俩人身后响起,第三级别随行官组的组长萨尔走了过来,将手上的手套脱下随手搭在走廊栏杆上,他将陆与臣拉到一边凑近了仔细打量,“唔,我不确定还能不能让其他贵族看到你,人家会怀疑布雷尔大人收集财富的第一步是从克扣工资开始的。”
陆与臣礼貌地向后推了推,敷衍地笑道:“我没事,过一会就好。”
只有他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
一年了,这是第三次。
那双翅膀真的成为了他身体的一部分,陆与臣还清晰的记得第一次它长出来的时候,堪称血肉模糊,一切显得糟糕透了,那吓坏了包括爱丽丝、蓝特斯、胖子在内的所有人。只用一个晚上的时间,那东西迅速地长大,长出了羽毛,第二天站在镜子前面,胖子中肯地评价他为“长得凶神恶煞的丘比特”。
陆与臣不确定自己是不是想当丘比特,说起来,他还是比较相信月下老人(……)。
所以他决定将翅膀割掉——手术就在那栋筒楼的餐桌上进行,他们刚在那儿吃过早餐。接下来就像真正被截肢了一样,除掉翅膀的头两天所有病痛几乎汹涌而来,他在chuáng上整整躺了三天——陆与臣几乎有十几年没这么gān过了。
在某一天早晨,他回复了过来,然后一切恢复原样。
直到大约第三个月,那对翅膀再一次地生长出来。
有了第二次,陆与臣就坦然地接受了第三次。
也许,他就得这么割翅膀割一辈子——除非哪天他死了,或者再也不用出现在任何一个人面前。
二天前,第三次翅膀生长出来甚至没用一个晚上,仅仅两个小时,它们就完成了生长,甚至比第一次qiáng壮、有力、丰满得多。
“我觉得这就像爱丽丝用我的刮胡刀去刮腋毛一样,越刮越粗,越刮越硬。”俄罗斯男人蓝特斯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说。然后他后脑勺挨了狠狠地一下。
第三次去除翅膀,陆与臣休息了一天,第二天就被要求回到岗位上班。现在,在笔挺的随从管军服下,整个背部的切口上缠着厚厚一层特制的军用补血绷带,上面还有镇痛药粉和外用退热药剂——爱丽丝作为活下来的唯一一个女人,她自行肩负起来照顾所有人的角色,所以当这么做时,她的嘴撅得老高,看起来非常不高兴。
“你需要休息!”
“我想你需要暂时的休息。”
爱丽丝的声音和温和的男音糅合在一起,陆与臣微微一怔,回过神来,他的同事——萨尔和汤姆都关切地望着他。
“没关系,别担心,我只需要一些热水。”背部带着伤口愈合的瘙痒和疼痛混合成奇妙的感觉,这让他出了不少冷汗,陆与臣放下手中的扫帚,随意抹了把额间的虚汗。
就在这时,远处忽然一阵骚动。
“布雷尔大人来了!”
有人这么喊着,然后越来越多地人喊了起来,其中还夹杂着管家和首席随行官大人的大声呵斥。站在角落偷懒的三人一愣,不约而同地抬起头,果然看到一家在风雪中依然平稳的最新型号黑色B7虎威先锋飞行器平稳地悬在半空中,似乎在找一个合适的位置降落。
“好像……不是布雷尔大人。”陆与臣微微眯起眼,犹豫地说。他的话吓着了他自己,心里猛地一跳,他开始有一些不安。
“别开玩笑了,你又没见过他,要知道,整个费尔戈列也只有俩架B7飞行器,一架是布雷尔大人的,还有一架——我的老天!”汤姆声音一顿,续而失声像个女人一样地尖叫出来,“快看!那是皇家纹章!”
黑色豪华的飞行器悬停在不远处的上空大约五米处,它平稳地停了下来,看样子不再试图要找机会下降,紧接着,所有人听见了出口拉门被拉开的声音,两名身着白色随行官服的随行官率先从高空一跃而下,然后双双稳定落地。
布雷尔家的首席随行官从军校刚退下来,他反应在所有人的前面,啪地立正,端正地行了一个最高级别军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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