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沉重云纳闷地看着那照片,心想怎么人一死就从虾升级成鱼了呢?
“重云,你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过来?”一个文质斌斌地年青人,远远地站在门外唤道,沉重云连忙跳了起来,走了出去。那个年青人戴了一付无框的眼镜,皮肤白皙看上去斯文有礼。他手提了一棒鲜花,将花递给了他,然后一声不吭地赶紧领着他走进了旁边另一座灵堂。
这个年青人叫蒋廷玉,是已故沈总裁的助理,也是他亲自到庙街找到沉重云,将他从一个小混混变成了上流社会的大少爷,因此沉重云下意识地有一点畏惧他。
沉重云看着照片里那个妩媚的女子,恍然这个才是汤文霞,连忙哭了起来。
「呜~~~你怎就这样抛下我了…」,沉重云重新跪倒在灵堂前,神情哀恸欲绝,语调悲凄。
「重云,你的眼泪。」蒋廷玉面无表情地提醒他。
沉重云挤了挤眼睛,他当然知道要哭出眼泪,可是他刚才已经用光了积累的情绪,到了正主这里反倒无法挤出原本预计要磅礡喷出的眼泪了。
「…」蒋廷玉默默地瞄了沉重云一眼,发现他脸部抽动的情形严重。
再接再厉却还是没有半滴泪挤出来,沉重云双手一抬,状似激动地捂住面容,身形抖动,悲伤之色溢于言表。由蒋廷玉搀扶着他走到了一旁,打着哈欠等蒋廷玉安慰完主人家。
他百般无聊看着挂在灵堂上方的那张黑白照片,猛然发现照片里的汤文霞似乎在看他,一脸的哀怨,他吓了一跳,直觉是心理作用,却不敢再抬眼确认。
假装若无其事地往边上走走,再望向照片,却又见平面照片里的汤文霞黑白分明的眼珠子也跟着斜斜滑了过来,追随着沉重云的方向。他惊得啊大叫一声,蒋廷玉转过头来,皱眉道:“安静一点,这是人家的灵堂。”
「照片里的人…在看我。」
「咦?!真的!」蒋廷玉一瞥之下惊道。
「!!」连蒋廷玉也看到了,所以不是…看错?沉重云觉得脚已经软得有点站不住。
「这照片怎摆歪了?难怪我刚就觉得这灵堂的布置哪里不协调,这里的工作人员真不用心。」
…
沉重云哆嗦着拉着蒋廷玉的手,道:“我,我们还是先走吧!”
蒋廷玉无奈只好陪着他先告退,出来一见阳光,沉重云长吐了一口气,又神气活现了起来。蒋廷玉说了一声,你在这儿等着,我去开车。沉重云挥了挥手,说去吧去吧。蒋廷玉去了好一会儿都没有来,不知为何突然又觉得自己一个人呆着很没有安全感。
「蒋廷玉怎么这么慢?该不会迷路了吧?」嘟哝着人再不来就要以失职扣他三分之一的工钱。天渐渐yīn了下来,风一chuī墙边的草便迎风摇晃着。沉重云突然发觉周围不正常地寂静,钟声铃声木鱼声,还有诵经与家属来宾的哭音都消失了,在这阵静默中隐约传来有人在轻轻唱歌:
偶尔一人在
手拎堤坝土
耳听坊间言
慢慢筑中庭
午半事一半
沉重云不由自主地走出门去,见左边是一处小路,外面的风很大,huáng叶合着风只打着旋,一个人身着白衣蹲在路口,衣袂随风静静飘动,那人背对着沉重云,低着头似在砌砖头。沉重云走了过去,道:“喂,你有没有看到一辆银白色的加长凯迪拉克过去。”
那人似乎没听到,仍然一边低头唱着歌一边砌砖头。
沉重云从皮夹子里抽出一张钞票,看了一下,又插回去换了一张小的,道:“告诉我有没有看到,这钱就归你了!”
那人缓缓道:“这条路上是不会有车子的!”他说着头也不抬,指了一下路牌,沉重云仔细一看,只见那路牌白底黑字写着:yīn阳路。沉重云一惊心想自己来的时候怎么没有看到有这一条路,他低头还想问,只见那砌砖头的人也正抬头看他,那张破碎的脸不是汤文霞又是谁,沉重云大叫了一声,直接昏了过去。
他迷迷糊糊地醒过来,见自己躺在了沈家的豪华的卧室里,蒋廷玉见他醒了,松了口气道:“你可算醒了,怎么会昏过去?”
沉重云眨了眨眼睛,然后楼下的佣人只听到一声歇斯底里的怪叫声:“鬼,有鬼!!”
三天后,蒋廷玉带着一个身穿校服的年青人走了上来,那个年青人长得很帅,手里提了一把huáng色的油纸伞,高个子,皮肤是被刚过去的酷暑晒成了黎黑色,更衬得他的五官有一种古希腊似的俊美,他脸上只有一种表情,不属于细怒哀乐,如果要细辩,可以称作诚恳。一进到屋子,就感到yīn风扑面,他皱了皱眉,,冷冷看着一角落里一堆符纸堆里冒出了一个人头,那人打了个喷嚏,喷飞了几张粘在脸上的符纸。他慌忙拿手又抓了两张贴在脸上,边道:“就是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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