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四、六、八、三十二、三十四......呼延铁军将弯刀收在背后,暗暗盘算着,连同房外隐约可见的刀刀寒光,大约有四十人,以他和木尔尔,再加上守在暗处的láng影应该可以杀出去,只是......回首,看着怕得将身子完全缩在他身后的小人儿,呼延铁军深刻沉毅的五官上难得地流露出犹豫之色。
带着他绝对无法杀出重围,只有丢下他了!
呼延铁军到底是成大事的人,转瞬间便做了决定。收在后背的手,将弯刀向刀鞘拔出半分,杀意充盈,忽见在一众禁军中走出一个中年官员。
上下打量,只见他身上宫服绣以猛虎,竟是一品武官的服饰,再观其红光满脸的外表,呼延铁军心中已有一番计较。
万延年,南国太后的长兄,官拜太尉,兼领十万禁军。
虎目闪烁生光,呼延铁军在心中悄悄盘算,要如何拿下他胁持着离开,还未动手,万延年竟当先上前两步,朝着他弯身一拜。
「微臣叩见皇上!」
呼延铁军刹时愕然,疑惑之际,一直躲在他身后的明雪衣跺一跺脚,走了出来,不情不愿地的叫道:「太尉。」
那万延年又是一揖:「微臣恭请皇上回宫!」
几名禁军上前将明雪衣团团围住,明雪衣拧着眉头,骂道:「朕有脚,若要回宫,自已会回,何需太尉操心!」
万延年并不惧怕,反而将皇太后抬了出来。「奉皇太后口喻,恭请皇上回宫!」扬扬手,几名禁军便拥着明雪衣向外步去。
明雪衣大感不快,但始终畏惧万延年背后的靠山,只得将一口气忍下去。谁料,万延年接着竟指着呼延铁军说:「来人,将那个贼人捉住!」
「你敢!」明雪衣咬着银牙,明眸瞪圆地瞪着万延年。
「皇太后懿旨,臣不敢不从,请皇上见谅。」万延年摇头,脸上竟是丝毫没有将他看在眼内的嚣张神色,再次下令:「捉住他,押回宫中,待皇太后发落。」
如奉圭臬,本来屏息静气,不敢妄动的禁军,倏地向伫立不动的呼延铁军扑去。
眼见自已本应至高无上的皇令连几名士卒亦无法号令,明雪衣脸上青白jiāo加,气恼不已,却又苦于无法阻止。
「铁郎......」他叫着,想走过去,却被一gān禁宫半拖半拉地带走,只得不时回头,泪眼汪汪地看着被禁军包围的呼延铁军。
细碎的带着哭音的叫唤声传入耳中,一直呆若木jī的呼延铁军这才回过神来,冷眼看着被带离的明雪衣,眼中异芒大作,愤怒,抑郁,衡量,迟疑,兴奋......种种复杂得说不清的东西飞闪而过,最后深邃下来,沉默半晌后,他竟然主动丢下弯刀束手就擒。
铿锵的刀锋落地声,令被迫站一旁的木尔尔大为紧张,正要不顾一切地冲上前迎救,却见,呼延铁军朝他摇摇头,作出无声的制止。
这一迟疑之间,两个禁军已上前将呼延铁军的双臂架起,向外拖出。
「你是大夫吧?记住!不可将今日发生的事说出去,否则,你的小命难保!」万延年不欲多事,傲慢地仰起下巴,朝木尔尔冷冷jiāo代一句,亦领着一众禁军,转身离开。
木尔尔不屑地歪起嘴角,从窗户看出去,只见外面一道暗影飞掠,知道藏身暗处的láng影已经跟上去暗暗保护,才稍为松一口气。
轻松下来后,又忍不住想:皇帝?那rǔ臭未gān的小子竟然就是南国皇帝!也难怪南国积弱不振,对他们来说,实在是可喜可贺!
乌云蔽月,柳暗鸦啼,在低垂的夜幕笼罩下,最荣耀显贵的主地亦不免寂寥起来,檀水宫灯高挂凤阙,昏huáng灯火晃动,照得一室凄冷。
郁郁连天的墙壁上挂着明家皇朝历代祖宗画像,膝跪其中,明雪衣垂敛眉眼,凝看地上青砖,眸光黯淡。
寂静无声,明雪衣一直跪着,直到堂门被推开,晚风随之而进,轻轻chuī起绣以青云金龙的袍摆。
「皇上。」推开杏木堂门,小德子边压低声音叫着,边蹑足走进。
「小德子!」明雪衣见他走进来,立即便跳起来想迎上去,不过,他已经跪了四、五个时辰,血气不通,双腿一阵麻疼,才起了一半,复地跌下去。
「皇上!」小德子想上前搀扶,可惜也是自身难保,只能蹒跚着慢慢地踱过去。
满脸焦急地待他走近,明雪衣长身,扯着他的手。「笨小德子,为什么现在才来见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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