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染裹了袍服,坐在chuáng头冷眼看他:“有什么好看,要不了你的命。还没让你怎么着,你就这儿疼那儿痒的,屁事儿不少,快走吧。”
虞劲烽道:“做什么一直赶我走?作为门生,近身侍奉座主大人也是该当的,此事我责无旁贷。”
明染抱臂而坐,只是不言语,神色却冷凝了些,虞劲烽只得道:“好吧,我走。那我下次什么时候再来?”
明染闻言一脚踹在他腿上:“我这船上有女眷,别总想着过来。以后有事儿找温嘉秀去,不得逾级上报,否则军法处置。”虞劲烽慌忙láng狈逃窜,心中一路腹诽,想着老子被压一回烧半个月,你怎么第二天起来就生龙活虎打架斗殴的毫不耽搁,真是命运不公啊!
他顶着疼痛的琵琶骨和微酸的老腰,七扭八歪回了自己船只,再次忍受着各种各样的眼光。别人也还罢了,易镡是真担心,已经被抽调到了明染的船上,又寻个空子折回来,凑到他身边嘀嘀咕咕:“老大,每次都搞得这么惨,你却偏要上赶着凑过去。不过这两回比第一回可qiáng多了,总算没有烧得爬不起来,万幸万幸。”
虞劲烽冷笑一声,也不知说什么好,片刻后方道:“你还是多操自己的心吧。平日记得多和那俩丫头及阿宴打理好关系,那边他有什么异动,一定要及时告诉我。明染他现在在做什么?”
易镡点头哈腰的:“明小侯爷往温将军那条船上去了,说是审个犯人。”他凑过去,低声道:“好像就是上次伤你的那个犯人。老大,你看他对你多好,就因为这人曾经伤过你,他就亲自去审讯了。”
虞劲烽长长哦了一声:“未必是为我吧。”温嘉秀的船只离得此船并不远,他极目望去,果然见船头几个人,却看不清叶之凉在哪里:“若真是为我好,为何不让我亲自去看看审讯?”
明染和温嘉秀三人果然在审讯叶之凉,此时离得云京也远了,温嘉秀言道叶之凉在底舱中关得发了霉,要拎出来晒晒太阳,于是闻人钰就将他拎上船头甲板。叶之凉肩上和小腿腿骨上分别被穿了两根细细的玄铁铁链,还被喂服了明染从虞劲烽那里qiáng行索要来的“软玉温香满怀抱”,令他失了内力。如今被绑缚在身后桅杆上,半散着头发,脸色灰败不复人形,也不知是伤的还是饿的。
明染坐在jiāo椅中,看到这个láng狈不堪的叶之凉,倒差点没有认出来,待看清了不免笑道:“你也有今天。这玄铁链子我也是好不容易找来的,第一次用,不知是否如传言那般结实耐用。 阿钰,烦你去检查一下。”
于是闻人钰凑过去,扯了扯叶之凉身上的四根铁链,叶之凉顿时浑身抽搐咬牙不止,闻人钰见他脸色扭曲,吓得忙缩手道:“禀报侯爷,还行。”
叶之凉咬一咬牙,闭着眼沉默无语,良久方道:“你们为什么不杀了我?”
明染端详着他,随口道:“想死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有些话要问问你,你们苍沛国为何造了战船放在荆州和凝江域,目的何在?你在苍沛国是听命于你们国主,还是听命于专门负责应对朱鸾国的晋王殿下?你那一日为何潜入胭华书院的后花园就不见了,你和董老板有什么gān系没有?若是能回答得清楚明白,可网开一面,许你死个痛快,你就不用谢我了。”
叶之凉依旧沉默无语,明染等了一会儿,微笑道:“看来还是不想死,不过嘴上超脱而已。你倒是为苍沛国出生入死的,可惜关你在明翔军中,我本想着放长线钓个大鱼,结果等这许多天,竟无一人来相救,倒让人好生失望。哎,可怜的孩子。”
叶之凉冷声道:“你不用风言风语,不过是投机取巧抓了我,什么也改变不了。你得瑟不了几天,你朝之云京地势看似龙盘虎踞,实则yīn阳颠倒龙脉不兴,必定被苍沛国取而代之,你们就等着国破家亡吧。”
温嘉秀闻言,插嘴笑道:“听你这口气,倒是会堪舆相术一般。你倒是替我看看呗。”
叶之凉抬头瞥了他一眼:“你的命没什么好看的,夭折短命相而已。你且等着吧。”
温嘉秀还没怎么样,闻人钰已经先怒了:“你……你放…你胡说八道!”
叶之凉道:“既然知道我在胡说八道,你还气成这样做什么?”
闻人钰顿时不语,一张脸涨得绯红,叶之凉道:“我还没说你呢,天生劳碌不得好,失群孤雁啼荒丘。你也等着你的好下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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