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染扯过枕边一条帕子,很温柔很体贴地替他拭擦着额头,又伸手替他捋顺散乱的卷发:“你二夫人是比你可靠些。他下毒的理由是什么,你总得说说我听。”
虞劲烽道:“不过是觉得从前叶之凉伤了我,气不过报复他一下子而已。”
明染沉吟片刻,终于道:“这理由编得倒也勉qiáng听得。车堡主为了护住他还怪下本钱的,宁可挨打也不肯把他jiāo给你座主,果然青梅竹马的情分比天大比海深,非常人所能撼动。啧啧啧,瞧你一头一头出汗,有这么热?还是棒伤太疼的缘故?”
虞劲烽苦笑:“你就饶了我吧!”他硬撑着爬起来,扑在明染身上:“其实也没多疼,就怕热毒闷在心里发作不出,那可了不得。若是座主大人能替我纾解纾解,也许一下子就好了。”
明染忍不住笑了:“真是不知死活。怎么纾解,你说。”果然伸手去扯他颈中衣领:“来让我好好操练你一把,我让你自投罗网。”
虞劲烽本是想分散一下他的心思,如今倒怕他一时兴起假戏真做起来,那可真得要了自己的命,只得故作害羞状地扭捏着躲避着:“不行不行,座主大人莫要恃qiáng凌弱,门生伤势未愈,哪里经得起?还请相让一二。”
两人正半真半假嬉闹着,吱呀一声,舱门又开了,钟栩站在门首处愣愣看过来,一脸惊愕之色。
整个明翔军,也就小舅敢不经传报直闯明染的舱室。待他反应过来后,却忽然惊叫道:“这不是上次差点被你弄死的那个西域美人儿么?小染,你吃了一次教训还不够,这般中看不中用的东西,又理他做什么?快放开他!”
明染笑吟吟依言将虞劲烽从膝盖上挪下去。虞劲烽再次冷汗直冒,忙向明染使眼色,让他去安抚舅舅。钟栩已经奔过来,仔细将虞劲烽上下打量着,双目炯炯看得他尴尬异常,只得踅摸着叫道:“小舅。”
此言惊得钟栩倒退两三步:“你叫我什么?你你你……你叫我什么?!”
虞劲烽忙解释道:“你是我们明翔军都指挥使的小舅,那就是明翔军所有人的小舅,我们这般唤你也不错吧。”
钟栩竟是反驳不出什么,片刻后才冷哼一声:“你们成千上万的人,难道都成了我外甥?”一下子多出这么多的外甥,他只觉得浑身不自在,于是唬起脸,摆出舅舅的款儿道:“小染你出来,我有话跟你说。”一路将明染提溜到船头甲板上去。
虞劲烽料得他一定要说自己的不是,连忙爬起来一瘸一拐尾随过去偷听,果然听钟栩接着教训明染:“你上次在书院里差点吓死你小舅,以后不能再招惹他,知道么?”
明染很乖巧地点头:“知道。小舅可是找我有事儿?”
钟栩道:“听人说海上风làng停了,咱在这港湾里闷了这许多天,大家伙儿都急着要离开。本来阿宴想进去禀报你,结果他们又都不肯进去,最后一致推举我进去看看,我还以为怎么了呢,原来你大白天的……你看看你,如此沉溺于美色,这般大事儿还得舅舅提醒你才行!”
明染见他情急,却是忍不住一笑,钟栩怒道:“你还笑,还笑!你看他生得红头发绿眼睛妖魔怪样一点都不像个妥当人,又巧言令色的,活脱脱一头狐狸jīng,你可别被他骗去了什么才好!”
明染揽了钟栩肩头笑道:“放心吧小舅,只是随便玩玩儿,我知道分寸的,以后一定收敛着些,再不惹小舅生气。”又指指远处的海面:“小舅快看,那边有两只二轮车船过来,一定是温将军见风làng已停,过来接我们的。”
果然是温嘉秀和闻人钰伙同驻守东海明翔军的后军都虞候卫霜桥折返,在港湾外恭候这一gān人大驾,派了兵士进港湾相请。两拨人马在港口外汇合后,浩浩dàngdàng行向明翔军驻营地。
温嘉秀带着卫霜桥来见了明染,又与虞劲烽相见过。明染见人齐了,就阐明此次来东海之目的,一是检阅整顿东海明翔军,另想拿下白鹭岛及周边几个岛屿。
温嘉秀立时让闻人钰将东海舆图拿出来,又道:“若是只抢夺白鹭岛和周边几个岛屿,倒还容易些。不过白鹭岛再往东往北,还有几十个岛屿呢,有几个大得漫无边际,其中最大的就是被称为双子岛的沉樱岛和晚樱岛。我和阿钰也就看过舆图,阿钰在海上多年,也未曾上岛仔细探寻过。等我们在白鹭岛立稳足根,却不知都指挥使有别的兴趣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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