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劲烽思忖片刻,郑重问道:“如果你所言属实,那么我也问你一声,需要我救你们出去吗?”
阿暑闻言却有些惊讶:“你为什么要救我出去?”
虞劲烽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拧眉道:“你都被他打成这样了,我为什么不能救你?”
阿暑道:“可是我没有完成陛下jiāo给我的任务,难道不该受罚?这都是我自己情愿的,而且……而且……”他往靳端阳退走的暗门处瞥了一眼,眼波流转欲语还羞:“其实我心中爱慕陛下,他纵然让人打我,我也是心甘情愿。等我养好了腿,他就会重新喜欢我,不再生我的气了。”
虞劲烽似乎被雷劈了一下,怔忪片刻方道:“原来你爱慕他?为什么?”
阿暑唇角微翘,漾起一丝甜蜜又羞涩的笑容:“本来也不是很爱慕啊,但就是他打断我腿的时候,神色威严气势凶猛,特别像个男人,那一瞬间我就突然喜欢他了,我是再也离不开他了。烽哥,你……你不会怪我的,你这次会帮我的对吧?你不能次次都不帮我对吧?陛下说只要我劝得你同意文书上的各种条款,愿意和他合作,他以后会待我更好。当然这个好肯定比不过他后宫里的各位娘娘,但是有一点我也就知足了,毕竟他是皇帝嘛!”
虞劲烽瞪着他看,先是不可置信,接着终于笑出了声:“好吧,我明白了,你从前说你喜欢明染,或许也是因为他she了你一箭的缘故?”
阿暑道:“也算是,你不觉得明小侯爷she箭时的模样很好看吗?只是他瞧不上我,看着似乎对我也挺好的,最后却狠狠骗我一下子,我如今对他大约是爱恨jiāo加吧。”
提到明染,他语气变得舒缓轻慢,似怅惘似温柔似怀恨似留恋,虞劲烽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甚妥当了,忍不住掩卷叹息:“你够了,别再说了,原来我对你始终是白操了心。阿暑,这次我觉得我还是帮不了你,你犯贱,我不能跟着你一块儿犯。”
阿暑闻言有些恼怒,尔后却忽然微笑起来:“你嫌我犯贱?对着自己喜欢的人犯贱有什么不行?烽哥你在我这儿当然不犯贱了,可你在明小侯爷面前也不犯贱么?都快贱到十八层地狱里去了,还恨不得再往下挖个dòng跳进去。我们俩谁比谁又qiáng了多少?”
虞劲烽蓦然起身,甩手重重一个耳光过去,阿暑被他打得脑袋一偏,唇角一线鲜血蜿蜒而下。虞劲烽附身bī近他,神色凌厉气势骇人:“阿暑,我不想放任你这样下去。我最后再问你一次,让不让我救你们?”
阿暑似乎被打得有些懵懂,不可置信地摸上了自己脸,却怔怔不语。虞劲烽沉声喝道:“说话!”
阿暑吓得往后一瑟缩,忽然大哭出声:“你为什么打我?!”
虞劲烽yīn沉沉道:“不为什么,只是想打掉你这贱根儿。”
阿暑怒目而视,哆哆嗦嗦道:“我下贱,我下贱还不是被bī的!我从小跟着你长大,我一直拿你当亲哥哥看待,可是在高昌都城你头也不回丢下我们母子俩就走了,可管过我们过的什么日子!这会儿又开始嫌东嫌西嫌我犯贱,你早gān什么去了?!我就是喜欢他,我要留在陛下身边,我不稀罕你救我,你打死我我也不走!”
虞劲烽顺手把文书撕碎扔掉,冷笑道:“好吧,既如此我便不管你了,你不走我走。”
他反身就要出门而去,阿暑见他果然走得绝决,忽然又惊慌起来,在他身后嘶喊:“你去哪儿?陛下的人里里外外把这里都包围了起来,你也别想走得掉!烽哥你回来!”
虞劲烽果然回首:“阿暑你也未免太轻看了烽哥,我上岸之时就觉得此事有异常,还果然不出所料。 靳端阳他里里外外包围怎么了?我光脚的不怕他穿鞋的,真打起来看究竟是谁更怕死!”
他大步出门而去。果然门外廊檐下,天井中,里三层外三层甲胄鲜明刀枪林立,都是靳端阳带来的侍卫。那靳端阳远远站于一处廊下,正云淡风轻唇角含笑看着这边。
虞劲烽打算光明正大跟靳端阳gān一架再说,于是并不多言,只把左手二指含入口中一声唿哨。随着尖利的哨声将夜空撕裂,“轰隆”一声巨响,南侧一处单面长廊轰然塌出一个两丈宽的口子,尘烟四起中万年青手持长刀威风凛凛,一身肥肉横空出世,带领明锋营几十个弟兄们杀奔进来,和天井中的侍卫战成了一团。
虞劲烽借着这骤然而起的混乱闪身bī近一名侍卫,空手入白刃夺了他长刀过来,一刀横劈气势万千,瞬间将冲到面前的两名侍卫劈翻在地。他郁闷了这么多天,各种气各种恨各种怒jiāo织纠结,偏偏给他添堵的还都是自己一心呵护宠溺的人,此时只觉得胸臆中愤怒之火熊熊燃烧,化为凌厉刀风所向披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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