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鱼素也算是明染和虞劲烽的故人,曾和明染合伙出去打过láng,曾带着北军在胭脂山剿过匪。明染暗自思忖着,想那西域十三盟国一直蠢蠢欲动,从未真正安分过,若是听说云鱼素回来,那还不得立时反了天去。因此云将军说不定是悄悄溜回来的,连王崇都未必告知。
他正默默出神,虞劲烽忽然凑过来道:“我听说你没带多少人回来,已经让万年青去东海调了明锋营和一部分兵士过来,他们从水上走得慢,估计过几天能到。等他们来了后,我们去和云将军切磋切磋,报一报他当年在胭脂山剿匪的仇,如此安排你没意见吧?”
明染道:“没有。”他笑吟吟瞥虞劲烽一眼:“既然分了一半兵权给你,自然由得你调度人马。只是云将军这边儿,我总觉得他不会在这凝江域跟我们扯皮这么久,按照他的脾性,该是一路杀奔江边,直接搭了浮桥杀进云京才对。如今按兵不动,想来是搭浮桥的船没到位,或者上游顺流而下接应的人没到位。”
他猜得一点不错,云鱼素才被苍沛国皇帝新封了淮南府路招讨使,揎拳掳袖的要大gān一场。他打算在江上造五座相连的浮桥,还要造得恢宏大气宽敞阔绰,届时五路兵马一起杀奔过去,依着陛下的吩咐,先将云京六姓统统杀光,然后捉了那个国主,直接送到陛下的炕上去。那位据说貌美无双的朱鸾国皇后,虽然陛下言道事后可以赏给自己,但这般娇滴滴的江南女子他可看不上,就一并也送到陛下炕上好了。至于国主和小谢皇后在苍沛国皇帝炕上喜相逢之后的情景,云将军倒是没能想那么多。
当时靳端阳也曾提出质疑,说这般举措太能糟蹋银两,自己连年征战下来,国库已经空虚,云鱼素大爪一挥豪气gān云:“江南千里鱼米之乡,届时jiāo到陛下手中,要多少银子没有?”
靳端阳顿时释然,本着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宗旨,放手随他去了。
但苍沛国水军从前的战船都被温嘉秀带着明翔军给毁得没剩下几只,一时要再造出许多搭建浮桥的船只却不容易,待夺回福城寿城之后,云鱼素在凝江域北侧选了一大片土地连着水域圈定,调遣一批能工巧匠开始大肆造船。
这一日他白天去南边督战,说是不能放明翔军有一日空闲,huáng昏了又折回来看船,骑了一匹高头大马在水边来回巡查,若有那不入眼之处,便竖起双目瞪身边的副将,只把一群人都吓得觳觫不止。
云鱼素见船只已成了十有七八,但总觉得进度太慢,就一鞭子抽在负责监工的副将手臂上,发作道:“按你这速度,什么时候才能进云京?以后晚上不许睡,再给你一个月时间,若是不能完工,提头来见!”
远远地,明染和虞劲烽借着夜色的掩盖,躲在水边一棵大树上往这边偷窥,虞劲烽余悸犹存,低声道:“娘哎,云将军还是这脾气,一点都不见改。小染,好歹是故人远道而来,你……不下去见见他?”
第90章 第九十章
明染横他一眼:“他也是你故人,你怎么不去见见?”
虞劲烽缩了脖子不敢再多嘴,只盯着云鱼素看。云将军肩宽腿长英武不凡,功高貌美脾气大,素来嚣张蛮横极有派头,但今日却微有不耐烦之色。原来自从明染和虞劲烽回来,明翔军有了底气,打jī血一般振奋起来,对北国的骚扰提一口气反击回去,虽不曾扭亏为盈,但总算从挨打不还手的局面中脱离了出来。
如此便把向来一往无前不占便宜就算吃亏的云将军惹急了,亲自上阵督促着跟明翔军gān了几架。明染觉得战场上暂时不好见故人,虞劲烽的明锋营没赶到,且对云鱼素余悸犹存的,因此明翔军索性又缩了回去。云鱼素却还不罢休,又抽空就过来催工匠寻晦气,发一发心中邪火。
待得天色完全暗下来,等那云鱼素施施然巡逻到别处去了。虞劲烽方按着明染的吩咐,带着几个侍卫溜下去量了量新造船只的尺寸,尔后径直折返回明翔军驻营地。
结果堪堪走到离两军对垒处不远的地段,前方去路竟然被一队人马呈环形阻断。当中一人端坐于马上,亮银盔甲煜煜生辉,凤目微挑唇角带笑,将明染不住上下打量,尔后虚虚一拱手:“小染,数年不见,可想我不想?”
他如此神出鬼没的,明染微微一怔,旋即恢复平静还礼:“与云将军西北一别,自是时时牵系于心。只是你我各有其主,有许多不方便之处。还请云将军让开道路,我们今日就当不曾见过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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