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后来就出了事,三皇子的满月宴上,他酒中不知被混了什么东西,竟落得醉卧绮罗之中。所幸他练武之人,总是存着提防之心,待惊觉自己不对劲儿,第一反应是抢过壁上悬挂的镇殿宝剑,一剑把凑上来准备服侍他的两个宫女剁成了四截。尔后奔出殿门,纵身扎入殿外荷花池中,待被闻讯赶来的左文徽着人捞起来,明染依旧浑身火烫神志不清。
左文徽架着他往回走的时候,看到小公主躲在柱子后,脸色苍白瑟瑟发抖,似乎吓得不轻。左文徽装作没看见,带着明染扬长而去。
第二日明染发起了高烧,宫中消息也传出来,却难听得紧,说是雍江侯酒后失仪,竟然要非礼公主,结果qiángjian未遂,就凶性毕露砍了公主两个贴身大宫女。公主要上吊,谁都拦不住,当然最后还是被人拦了下来,只说自己再没脸见人,除非……除非……哎哟娘哎这怎么好意思说得出口?
太妃搂着她哭:“我的儿啊,你这终身可要指靠谁?”
太后冷着脸不言语。国主团团转了几圈,下令先除去明染爵位,他还想把他抓到宫里来bī他给个什么话,看看太后的脸色,只得暂且作罢。
于是不过几天功夫,明染在云京臭名昭著,那些本来梦想着入主雍江侯府的闺中少女都不肯嫁了,她们的娘亲还说:“就知道他这样!父母早亡的孩子就是不成,野蛮任性没家教。将来媳妇入了门,上头没公婆压着,还不得让他反了天去。”一个个咬牙切齿的,好似她们都被明小侯爷qiángX过一般。
明染叹息道:“你说她那么丑,我qiáng谁不好去qiáng一个丑八怪,真是的。”
虞劲烽释然,只觉得欣慰无比:“原来你如此声名láng藉,这我就放心了。那么然后呢?”
明染道:“然后,我只好去西北打láng了,哪里还有然后。我大姨母大表哥倒是都替我兜揽着,可惜她是公主,我却实在惹不起,她嫁人了我才敢回来。为着我的畏罪潜逃,大表哥去替我请过罪,当时国主说了八个字‘走了也罢,如此红尘’,也不知道什么意思,我大表哥也没听懂。国主当即就收了我爵位,还说要收了我家产,一半折给公主做嫁妆,一半入国库。后来我太后姨母替我将家产封存了,才算是没落入他手。”
虞劲烽迟疑着:“你……家产挺多的吧,比我多吧?”
明染:“呵呵。”顿了顿,忽然又道:“今天这戏算是唱砸了。本想着以此讨好国主,重建龙翔军的事情也能顺利点,如今……唉。”
虞劲烽道:“前半场其实挺好的,若是没那位公主殿下捣乱,又怎么会砸,所以砸了也不该怪你。国主若是以此为难,可是落了下乘。”
明染只得又费力给他解释:“你不了解我那位国主表兄,他喜欢的事情和喜欢的人都是好的,既舍得砸银子,又舍得下功夫。这次纵然是安秀公主的错,可是他一直很宠这个皇妹,事后想起来,会觉得是因为我公主才变成那个样子,这账还得算我身上来。而且他一直瞧不起我,本就不想拿银子出来,这又惹得他不快,就更为难了。可是如今已将要入夏,夏秋是练水兵的好时机,着实不能再拖延下去。我还得去求着他好好说道说道。”
虞劲烽斜眼觑着他:“若真有如此国主,你朝气数将尽,你还是早些寻一条退路吧,要不要跟着我落草为寇?”
明染立时怒瞪回去:“再敢胡说,回你胭脂山土匪窝子去。”
虞劲烽:“呸,不知好歹。”
第二日一大早,先是左簌簌进宫到太后那里替明染哭诉了一番,又有钟栩大着胆子也去替他喊冤叫屈一回。于是探望的人就源源不绝来了,先是太后谴人送来了各种补药,又有七姑八姨的送来各种玩意儿。明染等人来之时,就躺在chuáng上装病,一旦来人离开,虞劲烽就道:“人走了,别装死,起来吧。”
明染躺着不动,想待会儿反正还要躺,gān脆也不用起来。这般躺了三天,终于不得不起来,缘由是不但太后吵着要亲自来看他,他那个素来身体孱弱的二姨母平南侯老夫人也想拖着病躯来看他。他不敢惊动两位姨母,于是主动进宫请安去。
他去寿昌宫被太后搂着好好安慰了一番,又听太后将公主小贱人小狐狸地骂了一顿,太后道:“我的儿,那小贱人屡次欺负你,你表兄虽然表面上偏着她,实则不过因为她是个女孩子,总得给她留面子,不偏她又能怎么样,其实他心里也是记挂着你的。你待会儿也去见见他,说几句软话,省得他又在心里犯别扭,平白生了隔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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