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为何要如此大兴土木,劳民伤财!
谢晓清又看了一眼天色。日头越发的毒了,在曝晒下营建工事的人们,想来都不好过吧。
他一挥手,yīn翳的浓云于天空涌现,遮挡住了炽热的阳光。
……
时近清晨,珠舍里还在打坐修炼,谢晓清已起身,扶着他的肩,在他额头落下轻轻一吻。
“我今日要外出一趟,很快便会回来。”他温柔道。
“好。”珠舍里睁开了眼睛,看着他离去。小láng崽也追上前,绕在他脚边,咬住他的袍角。谢晓清拍拍它的小脑袋,小láng崽就乖乖松了口,蹲了下来。
谢晓清心念一动,遁术运转,掠出了王城。
他要去的地方很远,好在对一个化神修士,一日之内便可往返。珠舍里庶务繁忙,他便没有将其带上,而且,他要去见的那人,恐怕也不想见到珠舍里……
青翠广袤的草原,草原上珍珠般散落的牛羊,都在霎眼之间被抛在身后。
午后时分,他已越过北原边境,飞入了中州地域,踏入了暑气蒸腾的仓阳山中。
再度踏上此地,许多旧事涌上心头。稍后再去拜祭一下丧命于此的旧友吧,谢晓清思忖。
他按捺情绪,来到了一座火山熔岩湖的上空,向湖心弹指打出一道绿光。那绿光化作一只羽翼鲜亮的青鸟,投入了赤红岩浆中。
少顷,熔岩湖便徐徐下降,露出了下方的府邸,此刻大门敞开,谢晓清一掠而入。
眼前光景一换,他已置身于玉石砌成的华美大殿。
“嗯,你这小朋友,总算还记得来看望我!”一个清润的少年声音道。
玉道人还如谢晓清第一次见到他时那样,慵懒地倚在殿中宝座上。看见谢晓清,面上有一丝笑意,语气里却是半点也无。
谢晓清转生之后,也曾经来看过他,以谢他救命之恩。这么多年过去了,谢晓清已晋升成了位处俗世巅峰的化神修士,玉道人的这一句“小朋友”,倒是没变。
谢晓清也不在意,笑道:“你上一回提过,今日便是你飞升仙界整整万年之时,我自然是要来贺一声喜的。”
玉道人摆摆手:“道什么喜,我的本体去仙界逍遥了,却留我在这儿看守dòng府,哪儿都去不了,唉!”他泛着玉色光泽的眸子看定谢晓清,“我就是找个由头让你再来一趟。你这小朋友心性不错,又是那老木头的后人,可惜,太呆笨了点,让我放不下心!”
他一边念念有词,一边拈指掐算起来,起初还神色平和,算了片刻,眉头越皱越紧。谢晓清也不由被他神色牵引,有些不安。
算完这一卦,玉道人眼放厉光,狠狠瞪了谢晓清一眼。
“卦象极凶,九死一生……我虽不能看出详细,但这一卦,与你的邪魔师父大有关联。我不是早就告诫你,离他远点么?都死过一次了还不知悔改,再被他坑得一命呜呼,也是活该!”说到最后,咬牙切齿,半点风姿不存,显然是大为光火。
谢晓清没有接话。他不欲顶撞玉道人,却也绝不会听他所言,离开师父……
师父已答应不会首先对他动手,除非师父反悔,他不会再动摇与师父长久厮守的决心了。那凶卦与师父有所关联,也许是他为了替师父挡灾而身受重伤,九死一生,不是还有一线生机么?
见他沉默不应,玉道人连连冷哼数声。
“真是个痴情种子,把你种下去能不能长出一树桃花来?我看你改修合欢道算了,把你那宝贝师父绑来,每日这样那样,说不定你得道升仙,还能早些!”
他虽说的是气话,也让谢晓清脸颊微微一红。
“前辈,不提我师父了,我曾在一处福地之中,得了几块奇玉,你看看是什么品种?”他从储物袋中,将流转着温润玉光的湖蓝石块取了出来。来看望玉道人,他也提前备好了礼物的。
玉道人嗜玉如命,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伸手将那奇玉一把夺去。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谢晓清便告辞了。
“等等,”玉道人却叫住了他,又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你一来我就嗅出来了,你身上沾了一层不祥的煞气,最近到底去了什么yīn邪之地?”
谢晓清一怔:“我近日都住在北原的王城中,怎么,这股煞气于我有碍么?”
“王城?”玉道人却未答他,凝神思索了片刻,道,“原来如此,的确像是从北原王城地下的冥泉中泄出的yīn煞之气。还是当年我与好友们布下的封印,怎的这么快就松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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