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警心铃的铃音判断,正在飞速赶来的,大约是三名金丹修士。
凌涟神色不变,握着桃木傀儡,从其上汲取了一段夏侯英的气息,而后身形倏然一变。
一个健壮英武的青年出现在庭院中。眉头微皱,带着凝重之色。
就算夏侯英的至亲在场,也绝不会看出半点破绽。当然,夏侯家也没有活人了。
收回警心铃和桃木傀儡,凌涟运起遁术,化光而去。
“逃得真快!”
十个呼吸之后,三个黑袍人才将将赶到,落在空无一人的庭院中。
“夏侯少城主才进阶金丹期二十年,跑不了的,我们走!”其中一人道。
再次凝神感应了一下夏侯英的气息传来的方向,三人飞遁而去。
莽莽荒原之上,前后四道遁光流星般飞掠而过。
玄铁枪激she而出,迅猛地与隔空而来的钵状法宝相击一下,火星四溅,又缩回了第一道遁光身边。
有两人同时闷哼一声,嘴角溢出鲜血。
“我们似乎小瞧了他,有些扎手!”受伤的黑袍人向另外两人传音道。
“无妨,倒要看看他逃到哪里去!”一名较为高瘦的黑袍人森冷道。
他们已经追杀了夏侯英两个日夜、三千多里!
夏侯英的遁术超出了他们的预料,不过连续奔行数千里,又要时时催动法宝对敌,他应该也快要撑不住了!现在的逃遁速度,就明显慢了一些。
而自己这方,都进阶金丹已久,又擅于长途追杀,这时候尚有余力。
大致还有一个时辰,他们就会追了上来。
凌涟心中清楚,却并不慌乱。
凭他的战斗经验和现在的修为,以一对三,或可一敌。但他为什么要冒这个险?
为了谋求足够的利益,有时不得不棋行险招。但如果一意将自己bī进绝境,期望能激发潜力置之死地而后生,就不是修道,而是找死了!
观察着附近的地形,与脑海中的中州地域图对照,凌涟知道,自己就快到达目的地了。
他一路遁逃,并没有选择逃入沿途的城市中,通过传送法阵离开。追杀他的应该是个雇佣杀手组织,向来安排周密,城外必然会有埋伏!
就见他遁光倏然加速,拐入了一座深山之中。
……
一座黑铁祭台,伫立在这幽深山谷的一角。
祭台四周遍刻古怪图腾,正中心凹下去方方正正的一块,里面凝滞的,赫然是妖异暗沉的血液,浓郁的腥气铺面而来。
环绕着祭台的,则是一圈用黑铁浇铸成的矮树。漆黑又光秃秃的枝桠上,倒挂着一只只蝙蝠。
这些蝙蝠静止不动,看上去也像是雕塑。
这副末日般的死寂画面中,只立着一个披着宽大繁复的外袍、袍子上织着金丝花纹的神巫。
那神巫站在血池边,脸色苍白yīn沉。
不一会儿,他转过头去。一个抱着婴孩的凡人男子,极不情愿般一步一挪地走了过来,一副即将要哭出来的表情。
神巫冷哼一声,待那男人走到跟前,将他怀中的婴孩一把夺过。
你们奉本座为一族的祭祀神巫,本座也庇佑你这村寨多年,呼风唤雨,让你们风调雨顺生活富足。不过每两年要一个婴孩上供,已是便宜了你们!
这处村落位处深山之中,与世隔绝,山中灵气贫瘠,只有些低阶魔shòu,让这些毫无法力的凡人也能一代一代繁衍下来。他一介金丹修士,就被这些土包子村民视若神明,不敢稍有违逆。
这座祭台,便是他命村民们铸造的,耗费了数十年之功。
只要再以婴孩的先天灵气加以滋养,再过个十年,就能使用了!
这不是什么沟通天地、祭祀祖先的祭台,而是一座可跨越万里之遥的传送阵!传送的地点,就在将他驱逐出门的天玄派中。
神巫的眼神,变得愈发yīn鸷。
他被jian人陷害,逐出门墙后,差一点死在郊野中。谁料,他竟得了一处昔年的天仙大能血河老祖的真传!他一成就金丹,就率领血蝠大军浩浩dàngdàng打上天玄派,势要将派中上下,杀个横尸遍野、一个不留!
可恨,天玄派虽只有几个年老羸弱的金丹修士坐镇,护山大阵,却是固若金汤。他久攻不下,反而被暗袭受了重伤。逃到此地,方才摆脱了追踪。
他在这村寨中养伤之时,便想出了这样一个计划。那天玄派的护山大阵,从外面是攻不破的,他却可以直接传送到阵法内部,放出血蝠群大开杀戒!
他随身的一件法器就是在天玄派中由工匠打造的,沾染了极qiáng的因果。把这法器镇压在传送阵阵心,就可以把传送地点,定在法器出世的冶炼堂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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