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虎等人闻言顿时一惊,暗自回想,不禁有些脸红惭愧,如此佳人,他们都希望柳姑娘能留在雾楼,但是都忘了,这件事还是要楼主说了算,他若不喜欢,柳姑娘再漂亮又有什么用。
只不过,楼主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呢……肖虎想到这个问题,却怎么都找不到答案,也许想要答案,就要追溯到多年之前。
“如此不解风情,有负佳人美意,简直大煞风景,我却又想说,能做出这般决定,君楼主让人好生佩服。”拍掌声不合时宜,南宫苍敖却毫不在意,笑意掩住了眸色深沉,“肖虎,还不去拿梨花酿,今日我要同你们楼主好好喝上一杯。”
僵硬的气氛总算被打破,肖虎感激的对南宫苍敖点了点头,又回君湛然,“我这就去,楼主稍待。”
柳霜霜闻讯而来,赶到这里,发现没出什么大事,才将满腔忧急压了下去,此刻心头又翻腾起来,但他说的却又不错,脸色顿时大为难看,“君湛然,我真不知道,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她又是愤怒又是悲哀,这句话脱口而出,却说的重了,君湛然骤然抬眼,双手一阵泛金,连眼瞳里也像是多了一枚金针,直指柳霜霜。
她骇然往后退去,后头却是墙壁,生来傲气,不肯再退,扶着墙面,注目他许久,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歉然之意,终究一声叹息,咬了咬唇,软语之中多了几分委屈,“……不管你怎么样,我都要留在雾楼。”
她说的很低,很轻,那句不管你怎么样,似乎包含很多含义,有些是不好再细问下去的。
南宫苍敖发现,周遭这些人的脸上神色更加古怪起来,有些迷茫和不确定,有些担心,更多的还是惋惜。
柳霜霜留下,自然是有理由的,她对君湛然的态度显然不同,南宫苍敖起初以为他们是惋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但如今再看,原因似乎不仅仅是这样。
一个男人,手掌绝技,坐拥美人,这个男人如果不左拥右抱,那至少也该有一两个贴身侍女,但眼观雾楼之中,君湛然身边只有肖虎,多半时候他还不需要肖虎在旁边侍候。
除此之外,楼里各处都有大人物送来的美人,如果是正常男人,身在这种环境,即便他自己保证不会动心,绝不染指,也要他人肯相信才行。
宫内太子放心他来绘制美人谱,又放心将美人送来,滞留许久,脱衣验看,或许也并不仅仅因为君湛然有一手妙笔丹青。
君湛然的言行举止,无不透出一个讯息,对于男人而言,那是断断不能宣之于口的。
所以,柳霜霜才会有“不管你怎样”这句话。
这么一想,南宫苍敖看君湛然的眼神又多了几分揣测,江湖传言很多,但没有一样说到雾楼楼主不能人道,从君湛然的形貌举止来看,也难看出他有什么异常,但从他手下的反应来看,他们应该也有这种猜测。
若非是不能,否则只要是男人,岂会不近女色。
“鹰帅在看什么?”一声清朗话音搅动书房内的空气,君湛然还像刚才那样坐在轮椅上,眸色锐利。
柳霜霜说完那句低语就退了下去,骆迁等人也都走了,肖虎肃容而立,站在室内一角,手里拿着刚启出来的一坛酒。
“看君楼主所说的梨花酿,这容器倒是少见。”夜色已深,到了该用晚饭的时候,南宫苍敖毫不客气,眼见仆役端上一叠叠jīng致菜肴,好像本来就说好留下用饭似的。
君湛然已经习惯他的作风,指着那口坛子,“这坛酒不是寻常方法能开的,听说在梨花树下藏了五十年,至今一滴不少,等开了,就要尽快饮尽,一个人饮酒无趣,今日有鹰帅作陪,恰是时候。”
酒坛形状奇异,圆而又扁,不知道是什么材质所造,上面竟没有一个开口,仿佛浑然天成,天衣无缝,要不是事先说明,根本看不出那原来是个酒坛。
鬼手无双,天下间送来珍宝以求字画的人不再少数,南宫苍敖不以为怪,看着君湛然用手在那形状古怪的坛子上摸索了几下,天衣无缝的酒坛,遇到天下无双的手,只见君湛然手上金光一闪,不多时就听到一声类似机关开启的咔嚓声。
这显然要用内力才能开启,从那略扁的一面浮出一个开口,霎时一股难以形容的酒香在房里散开,这酒香一入鼻,味道恬淡,再过一会儿,鼻腔里的滋味却浓烈起来,仿佛是活的,直往心脾而去,只消闻几下,整个人就要醉了。
君湛然接过肖虎送上的酒盏,一边倒酒,一边说,“这酒初时闻起来淡,实则厉害的很,味道就如梨香入火,希望鹰帅的酒量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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