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楼是他们的安身立命之所,伏鸾山下的百姓更是仰赖其生存,雾楼不算是个江湖门派,其下却真正拥有不少商铺,一旦雾楼出事,那牵连的人何止数百,楼内他们这些直属不算,还有商铺伙计,山下百姓……
砰的一声,房内打开,俞豹跌跌撞撞倒在门前,捂着肩头伤口,却似乎忘了自身的痛楚,也忘了南宫苍敖举起的遮日刀,兴起狂热的眼神制止看进门去。
房内,无人。
怎么可能没有人?!俞豹脑中嗡的一声,顷刻间所有加官进爵的美梦都化成泡影,只见一室幽静,地上散落着木屑碎片,依稀看得出原来它是一把轮椅,但本该坐于椅上之人根本不在房中。
“不可能!不可能——”他喃喃自语,四处张望,不死心的从地上爬起来,“人呢?!这里的南宫苍敖,你把他藏到哪里去了?!”
俞豹忘了他头顶上的刀,南宫苍敖也忘了他手中之刀,遮日刀没有落下,停在半空。
房内空无一人,南宫苍敖定睛注视,有惊讶也有忧心,室内有密道,但他也看到地上散落着的轮椅残骸,君湛然去了何处?他腿脚不便,又能去何处?
兵戎之声,声声入耳,应和着心跳,也伴随着衣料摩擦地面的声响。
往前移动,君湛然放浅的呼吸声在廊道内好似不存在。
周围幽静的仿佛与世隔绝,正是因为如此的静,在这条走廊内,依稀还能听得出房间里传来的说话声,卧房与走到之间的们被他关了起来,在外面的人发现这里之前,他必须进入密道。
这并不是一件难事,对他人来说,简直是易如反掌,但君湛然和他人不同,有些别人做来简单,对他而言确实难如登天。
幸好,现在的事并不难。
慢慢往前挪动,伏在地上的人影一寸一寸的前行,手指抓在地面上,偶尔会发出细微的摩擦声,那是尘土或是沙砾,摩擦手掌的声音。
值得庆幸的是,他是个习武之人,更是常年用惯了他的双手,鬼手无双,这双手不光能用来描绘丹青,下毒杀人,还能支撑身体,令他得以挪动自己。
空气中漂浮着尘埃,就在他的鼻端,没有知觉的双腿仿佛一副沉重的负担,他不得不拖着它们前行,偶尔有所磕碰,手掌被坚硬的地面的蹭破,也算寻常,这毕竟是一条走道,他总不能奢望它像chuáng榻一般柔软舒适。密道的入口也离他越来越近,朝着目标,手指划过地面,一次次的用力,渐渐会有一丝疼痛。
这种疼痛其实并不陌生,就像南宫苍敖将他按在chuáng头,他不得不抓着chuáng沿,在làngcháo中维持身体平衡……因为用力过猛,之间就会有这种疼痛。
但和身体正经受的痛感和快感相比,那似乎有不值一提,那是从未感受过,甚至从未感受过,甚至从未想到过的感觉,伴随着屈rǔ,却矛盾的令人难以忘怀。
只有上天知道,他有多少次想在最痛快的那一刻将抱紧他的男人暗道在chuáng榻上,让他领受他所给予他的所有感觉,予他十倍百倍的回报,让他在自己身和他一样低吟嘶喊……。
眉眼微动,掠过一丝自嘲的笑,在这时候想起chuáng榻上的情景,是何等的荒唐,君湛然并非不知道,但唯有如此,才能让他忘记自己在做什么。
“君湛然?你居然,用双手爬到这里……”密道之内,南宫有余没有离开,他不敢置信的注视着从入口进来的男人。
直接的语声在幽静之中飘dàng开来,直接的落在君湛然的耳中,他手上的动作一顿,没有回答,又继续缓慢的往前移。
手掌擦过地面,掌心碰到的是一片冰冷。
就如同君湛然脸上的神情,他的浅色衣袍沾了灰尘,再不复原来的光华,本就披散在肩的黑发因为额上的薄汗而贴在脸侧。
就这么进了密道,他抬起头,半昏半暗之间,脸上浮现一丝森寒的笑意,“你如果想死,就继续往下说。”
南宫有余并不想死,却难以控制心头涌上的惊异,和随即而来的了悟,上前俯下身,“……这是为了南宫苍敖?为了不让他因你而背上通敌叛国的罪名,你竟这般,爬了进来?即使知道我在其中,知道我可能看见?”
“闭嘴!”咽喉被一双冰冷的手扼住,南宫有余没有来得及反抗,他已被所见的事实震动。
扼住他咽喉的双手因长时间接触地面而发冷,熠熠闪动的眼眸,在黑暗中满是幽光,“今日之事,你什么都没看见,记住了吗?你什么,都没看见!”
52书库推荐浏览: 火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