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知悉内情的人眼见死者竟然是遍寻不着的林秋雁,无不大惊失色,大为诧异,君湛然和南宫苍敖一问一答,倒像眼下发生的事与他们无关似的,太尉徐东林不敢相信,上前追问,“当真是她?君楼主不会搞错?这死者……确然是林秋雁?”
“你若不信,可以再查。”懒得解释,君湛然拂了拂衣袖,在肖虎端来的水盆里洗了手,在短短时间内画出这幅图,似乎耗费不少jīng神,他的声音比原先更沉,更缓。
“既然你说是,那便是。”南宫苍敖插话,“虽然不辨面目,但只要你愿意,一样能从身形上认出林秋雁来,我说的是也不是?”转向君湛然,他的眼神竟然十分肯定。
不知道南宫苍敖是哪来的信心,相信他不会认错,君湛然从袖中拿出折扇,在扶手上轻轻敲了几下,“把她的衣裙脱了。”
“什么?”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徐太尉重复,“脱了她的衣裙?”
“不错,让人把她的衣裙脱了。”好像只是在说把她的手抬起似的,君湛然一指那具尸体,“若是想肯定她的身份,就让人脱了她的衣裙。”
一具面目难辨的女尸,要在众目睽睽下脱了她的衣,这……徐太尉的眉头打了个结,南宫苍敖一笑,“莫非徐太尉不想找回血玉玲珑了?”
听到血玉玲珑几个字,徐东林豁出去了,“来人!把场地围了,当场验尸!”
总算没当众说出脱衣验看这几个字来,城主招来有经验的仵作,用布幔将周围围起,这才小心拨开尸体上的衣料,尸身膨胀,脱衣并不容易,等尸体只着亵衣亵裤,几个人连忙退开。
“她就是林秋雁。”君湛然只瞥了一眼。
徐东林有些不信,“君楼主只看一眼便知道是她?不知你是从哪里看出?如果说是身形,死后尸身肿胀,连我都认不出来她,为何你如此确定?”
林秋雁本是徐太尉的宠姬,他对她的容貌身形了如指掌,这话也不是没有道理。
“只因他看的不是形,而是骨。”回答他的却不是君湛然,而是南宫苍敖,“身形会变,死后骨骼不变,我说的可对?”
“确实不错。”南宫苍敖毕竟是南宫苍敖,君湛然对他了解这么多已经习惯了。
徐东林这才死心,脸色也变得如同死灰,一顿足,“这可如何是好?不管她是怎么死的,假如她活着,我们还能拿她问话,找到东西的下落,但如今她这一死……”
失去线索,血玉玲珑岂不是再也寻不回来?!
“徐太尉可还记得我说的话?”鹰眸深沉,目光流转,转向君湛然,“有一个人知道血玉玲珑的下落。”
南宫苍敖徐徐说来,被帘幔围起的平地上一人端坐,黑色帷幔遮住阳光,yīn影之下君湛然慢慢抬了抬眉,没有接话。
徐东林这次不敢莽撞,只等南宫苍敖把话说明白,没想到他说到这里却不再往下说,只笑的高深莫测,另一边那雾楼楼主君湛然靠着轮椅,也没开口的意思,把徐东林急的满头大汗。
“还有什么事,鹰帅为何不一次说清楚。”终于,君湛然靠着椅背,慢声询问,他的背脊依旧如剑挺直,神色间却不可避免的露出几丝倦意。
那副画没有外人想象的那么容易,看似快速,实则却是将jīng气神在短短瞬间提到极致,没有一丝一毫的偏差,更容不得一点松懈,天、地、人合一,在短短时间内描绘骨架轮廓,再将容貌依人脸肌肉排列组合,最终绘出生前的容颜。
鬼手之所以无双,不仅因为画技了得,更因为能画出所绘人之的神韵,一直以来,君湛然画的并非只是人,更有魂。
“我们楼主累了,你们有完没完?”肖虎不再客气。
南宫苍敖点点头,忽然走上去,再自然不过的扶住君湛然的肩头,将他从椅上抱起。
“其他事容后再说,这次多亏你的帮忙,我自会好酒好菜来谢你,外面日头毒辣,湛然你不如先回车里休息。”用脚一挑帷幔,南宫苍敖沿着白绒长毯走向马车。
他的举动出人意料,君湛然皱眉,但已到了车前,也不便说什么,抬眼一瞥,“鹰帅是真的把我当朋友了。”
“那是自然。”将他小心放在马车里的坐垫上,南宫苍敖摸到那双修`长却混不着力的腿,不着痕迹的顺着膝头关节按了几下,腿间肌肉并未完全萎缩,但比起常人来,明显细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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