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红的手掀起一片片猩红的掌风,掌力无形,血色却有形,溅落一地血雨,红瓦层层削去,割开血肉,斩断四肢。
君湛然顾忌人命,下手却并不留余地,南宫苍敖与他二人身先士卒,冲杀在前,只见遮日刀红光蔽日,惨叫声与哀号随着刀光响起,又戛然而止,随着死亡结束。
凛南将士士气大增,任谁身前有两个阎罗王降生似的将领开路,都会信心十足。
战报被送往皇城内的议事大殿之中。
皇座上,平康皇扫了一眼手中战报所述,往案上一拍,砰然巨响吓的众臣胆战心惊,心知战况不利,不由担心起自己的安危来。
“陛下,这两个乱臣贼子与他国合谋在先,进犯我大夏,沐昭冉已然倒戈,他们却连他也一并杀了,要是往后其他人落在他们手中……”
“你是担心朕让你出去带兵?”煌德对这些人心里的担心再清楚不过,在位日久,无论是清官还是贪官,在他看来都是贪生怕死的东西。
听出他的不满,那位大臣扑通跪下了,“陛下明鉴!臣忠心耿耿一心为国,只可惜身为文臣,微臣只恨自己不能如那些武将,为陛下效力啊!”
文官们都跪下了,一个个表述忠心,武官们侧目鄙夷,真要大祸临头,第一个逃走的还不都是这些只会卖弄诗文的,如今这话倒是说得好听。
煌德将一切都看在眼里,放下战报,面色忽然和缓起来,“都起身吧,朕不怪你们无能,众位爱卿也不必太过担心,这仗才开始,好戏——还在后面呢——”
皇座之上,煌德这么说着,笑的格外和颜悦色,端起手边酒盏,眯着眼喝了一口。
众位大臣不由面面相觑,眼下形势对夏国不利,其他四国几乎都已表态,都站在那群叛臣一边,陛下却如此表态,莫非还有什么后招?
第二百十九章 jian细
战争,从来都与死亡密不可分,无论胜者败者。
“盟主,又有兄弟……”温如风说到这里便停下来,没有再往下说。
即使要熟悉他的人来看,也未必能认出这个脸上沾着风尘与gān涸血块的男人,就是当年那个自诩风流的温如风。
敛了笑,面容紧绷的温如风手里提着兵刃,神情严肃而疑重,战场不比江湖,一个人面对的不是一个或几个对手,而是几十甚至上百,纵然是高手,倘若稍有差池,也会有丧命的可能。
在他面前的战马上有人端坐,黑衣黑发,眼神一冷,缓缓点了点头,“知道了。”
语声缓慢,却听得出其中的沉重,这场战役不光夺取了百姓的安宁,对手的头颅,同样也带走了不少夜枭的性命。
“真是可惜,鹰啸盟内高手众多,这些夜枭更是以一当百,要是全都折损在这里,对鹰帅而言实在是个不小的打击呢。”卢冯一路跟随,与其说是带着西溯国君jiāo好之意而来,不如是说前来确认他们做出的选择是否正确。
他观察每一场战役,以此判断这两名意图扳倒平康皇的男人是否可信,是否真有那个能耐,这么做想必是出自西溯国君的授意。
听他话中事不关己的语气,在南宫苍敖身旁的君湛然忽然看着他,笑了一笑,“想脱离夏国掌控,又不愿自己有所损伤,贵国的国君倒是算的一笔好账。”
这笑还不如不笑。
卢冯没来由的缩了缩脖子,觉出一股冷意,“好说,好说,西溯不比凛南,兵qiáng马壮,我们西溯乃是鱼米之乡,打仗这种事,实在不擅长罢了,所以我王才会有诸多担心,望湛王不要误会。”
他转过身,一脸诚挚,“平康皇威望不在,人心已失,改朝换代那是大势所趋,我王早有远见,这才派小人前来问候,并将他的意思传达给了湛王,西溯并无其他要求,只愿此战结束之后我们各国能相安无事便了。”
西溯国君要卢冯带来的信笺上语焉不详,并无借兵相帮之意,只是暗示若大战开始,他不会偏帮大夏,更不会理会平康皇借兵之令。
其实如此就够了,君湛然根本不曾期望其他几国都像凛南那样,也不是所有国君都能像安嘉王。
事实上,若非安嘉王身中奇毒,他也不会做出如此大胆的决定。
安嘉王所中剧毒是六指郎君纪南天所下,而纪南天是为了他才这么做,想到这里,黑眸微微阖了起来,掩住了其下的幽光。
“你们的王要自保,做旁观者再好不过,待战局定下,再来jiāo好求和——”南宫苍敖目光一转,“哪有那么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