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有帝王之心的煌湛,也是有着半鬼之心的君湛然。
他实在是怕他在关键之时又做出什么回弄伤自己的事来。
“看什么?还怕我对付不了区区几个小卒?”南宫苍敖才应该专心一些,君湛然的语调全然不像是在重重兵马包围之中的人,“你还是顾好自己吧。”
“顾好湛然岂不就是顾好我自己。”他已是他,何顾其他,南宫苍敖一笑,遮日刀挥洒自如,似乎他带走的不是人命,只是卷起了一阵红色的风雪。
包围圈就在城门之下,双方人马相持不下,喊杀声传入城内,百姓各个关门闭户,不敢探头张望。
凛南兵qiáng马壮,但人心浮动,夏军前后夹击,却也并非稳操胜券,此处地势平坦,无可利用之处,若包围圈被打破,阵型一变,有那两个人打头阵的话……
眼看战事升级,安佟在城内开始忐忑,他实在担心,假如那两个人不死,手下的人不败,赤霞城会如何?
这一战,直到天色暗下。
暮色之中地上白雪反she出一片蒙蒙白光,yīn影处则是被踩踏过的雪水,混着一滩滩血色。
两军jiāo战与江湖打斗不同,君湛然内力消耗巨大,脸上已隐隐透出疲色,南宫苍敖不是第一次看见,骤然伸出手去。
“纪南天的秘籍,我记得有吸收他人功力作为己用的心法。”他的手臂就横在君湛然面前。
“你要我用你的内力?”君湛然一把挥开,脸色变得更难看,“你要寻死吗!”
“我不会让自己死,我保证,你也知道这是个好办法。”一手劈开一个接近的敌兵,南宫苍敖头也不回的说,视线始终落在眼前的人身上。
“我不这么认为。”这是什么好办法?君湛然绷着脸,“我只需要调息片刻就好,你何必如此大惊小怪。”
“我怕了,怕你再受伤,那种痊愈不了的伤。”毫不掩饰,南宫苍敖看着他的眼睛坦然的说。
君湛然一时说不出话来,“不会了。”他顿了顿又说,“我保证。”
南宫苍敖哪里会相信他的保证,即便信,也是在他听话吸收了他的内力之后,“快。”
君湛然自然不会低于,南宫苍敖的到之所以威力骇人,除了刀法jīng妙之外也少不了内力之助,他是无论如何不会借用他的内力的,何况借力之法也不是长久之计。
天色暗下,双方都损失惨重,胜败还未分,徐东林和安佟都已等的心焦,城楼之上看守忽然指着远处大喊,“前方有一队人马!”
城门外的平地上,早已被双方人马占据,平元之上官道之上,满是láng藉的尸体或是受伤的士兵,无主的战马走来走去,哀叫嘶鸣。
一队人马疾驰而来,暮色之中隐约能看出为首的是为老者。
“南宫年?!”上官余也曾在朝中为官,马上认了出来,而南宫年身后,竟全是南宫世家的人。
得逃灭门之祸,在凛南安身为官的南宫年等人,居然全数在此。
“你此前可知道?”君湛然觉得很突然。
“不曾得过半点消息。”就连南宫苍敖都没想到,此时此刻南宫年会带人赶来,莫非凛南的状况已经糟到这般境地,再也容不下他们?
南宫年策马而来,一路所见全是战死的将士,无论是凛南的还是夏国的,都令他不住摇头。
因为他的到来,双方jiāo战稍有停歇。
“不要再打了!”南宫年拉住缰绳,灰白色的头发上满是雪片,也来不及拂开,目睹眼前惨状,唉声叹息。
“这都是老将军带出来的兵,苍敖,老夫求你手下留情,别赶尽杀绝。”他匆忙赶来,居然是为了夏军求情?
南宫苍敖拧起了眉,“年叔,你这话是何意,你要我束手就擒?你是不是忘了煌德令我南宫一族几乎灭门?!今日之战,我放过他们,他们可不会放过我!”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南宫年知道自己的话被误会了,连连摇手,许是年岁大了,一路赶来早已力不从心,从马背上滑下。
后面的晚辈连忙下马将他扶起,南宫年扶着马鞍站稳,满是皱纹的脸上那种欲言又止的神情,南宫苍敖曾经见过数次。
“老将军是被平康皇所害,其实我知道。”一开口,他果然说出了令人震惊的话。
君湛然眼神一动,注目夏军,果然包括上官余在内,不少人神色异样。
上官余是个忠君爱国的人,有不少人也都是抱着保护百姓的想法站在此地,南宫世家的人却在此时此地,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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