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羽从小也习惯了殷寂离的古怪性子,只好拿着筷子在一旁陪着他挑面吃。
“你什么时候帮我找人?”贺羽吃了两筷子,问殷寂离。
“你要找那人还没来乐都呢。”殷寂离边吃边道,“我昨晚上看星象了,三日内必到……不过啊,你还是别找他比较好。”
“为什么?”贺羽皱眉,“我找他有事。”
殷寂离轻轻叹了口气,“你跟他的命盘也是死结,麻烦的很。”
“你那天说隔壁云婶家的小huáng狗和巷尾九叔家的阿黑也是命盘死结。”贺羽道,“然后人家现在生了一窝十八只小狗!”
“所以说你不懂。”殷寂离啧啧摇了摇头,“那是因为云婶和九叔后来勾搭上了,所以喜气冲了那命盘的死气,命盘就活过来了。”
贺羽沉默良久,道,“那就让我娘去勾搭她爹。”
“咳咳……”殷寂离被面汤呛住,贺羽坏笑,用筷子敲敲他的碗,道,“你那不也是死结么,要不然,让你娘也辛苦辛苦?”
殷寂离被一口带胡椒面儿的汤呛住了,一张脸涨得通红,很急却说不出话,火大了,拿起桌上的包袱就砸贺羽。
贺羽功夫好啊,轻而易举避开,那包袱却不偏不倚,砸中了贺羽身后经过的一个人。
那人被砸中了胳膊,皱眉,转脸看了一眼笑闹的殷寂离和贺羽。
殷寂离还在捶胸口,贺羽赶紧拾起那包袱,对眼前人一拱手,“抱歉兄台,我朋友一时失手。”
贺羽的话说完,若是换做一般人,大多一笑置之,或者说句无妨,可眼前这人却是撇了撇嘴,发出一声意义不明却又让人极不痛快的“哼”,转身去了一旁人多的那一桌,也要了一碗牛肉面。
贺羽有些莫名,将包袱还给了殷寂离。
殷寂离吃着面,边看对过,就见不远处的一桌,聚集了好多书生,jiāo头接耳的,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贺羽功夫不错耳力极佳,因此听到了一些,就听他们正说什么外乡书生、本地书生之类的。
贺羽心中了然,就用筷子敲敲殷寂离的碗,道,“快吃。”
殷寂离呼噜噜吃面,声音响了些。
此时,那刚刚被他用包袱砸到的书生突然凉丝丝地说,“这人呐,也分种的,有些是杂的,不上台面。”
旁边一个书生笑问,“什么杂的啊?”
“乐都乃是人杰地灵的宝地,我南景人根儿就在乐都了,所以说,纯正的南景人都是乐都生人。”书生颇有些得意地说,“你看乐都出了多少能人?远的不说,就说季丞相。”
众书生显然都拿这季丞相做了榜样,一听到名字便肃然起敬。
那书生冷笑了一声,“只不过啊,每次到了秋试,就有大量的外乡书生涌进来,连句官话儿都说不准,还想来做官?!真是不自量力,就因为被这些人留在乐都,这人越来越不gān净了。”
“就是啊!”几个书生也都起哄。
贺羽听后,回头看殷寂离,那人说话声音不轻,殷寂离应该听见了。
这几年,来乐都参加秋试的人越来越多,而且据说连着几届考试,三甲都让外乡文人夺去了,因此本地的书生都颇为不忿。贺羽其实算大半个武人,对这种喜欢划分地域、固步自封光耍嘴皮子搬弄是非的文人很是反感。
殷寂离倒是没做声,依旧呼噜噜吃面,他还惦记着一会儿去买书的事情呢。
那书生这话,本来就是说给殷寂离和贺羽听的,见两人没还嘴,有些不甘心又觉得两人大概挺好欺负。
“这外乡书生还有个最大的毛病。”那书生接着说,“就是没教养!说话吃东西和蛮子差不多,一点不注重礼仪。”
“对对。”众书生也符合。
贺羽又看了殷寂离一眼,按照殷寂离的性子,估计会说两句吧?
可殷寂离却好似完全没听见,努力吃面……吃着吃着,他将碗里的一片牛肉夹起来,扔到了脚边的地上。
这小酒馆门口野狗挺多,见地上有肉,就都围拢过来,一条狗吃了,另外几条也仰着脸看殷寂离。
殷寂离又从面碗里挑出了几块儿扔给了它们,几条狗吃了牛肉,都对着殷寂离摇尾巴。
贺羽本来也不饿,就将碗里的面条和牛肉挑出来,喂给狗儿们吃。
殷寂离忽然问他,“唉,知道哪条是本地狗么?”
贺羽一愣,问,“这还能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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