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王说话不算话,怎能过河就拆桥?」
严刹把月琼扶到马上,然后他抱着儿子上马,回头给了一句:「月琼只会是严刹的妻。徐骞,我严刹欠你一个人情,日后必会双倍奉还,后会有期。」不再làng费时间,他调转马头朝他的三百铁骑奔去。月琼扭头朝徐离骁骞挥挥手,对方撇撇嘴,也笑着挥手,他们很快就会再见的。然后他也调转马头迅速消失在了深夜。
接到了月琼,严刹便不再耽搁,带着手下和铁骑一路朝栗子口奔去,这个时候任缶和董倪应该已经带着人赶到栗子口了。扯过大氅罩住怀里的人,严刹一手握着缰绳,一手搂紧怀里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月琼的大眼弯弯的,人马中加入了严金严铁还有他们带来的两百多死士,他们更安全了。大氅下响起了低低的歌谣,某位还不睡觉的小宝贝该睡了。
在他们身后,前来追击的司马骓不紧不慢地跟在后头,下了几道无关痛痒的命令后,他命一部分人继续追击,他则带着另一部分人回京去见皇上。他憎恨当今皇上,可丢弃「妻」、子独自逃跑的严刹也同样令他不齿。他已经决定了,事成之后他会带着妻儿退出朝堂,找个安静的地方不再问世事。而当司马骓进宫听闻月琼和厉王世子被人劫走之后,他着实愣了一会,想到那个有着一双绿眼的男人,他的嘴角微微勾起。这一路上堵在胸口的闷气全部消散,也许那个男人是可以信任的。
寂静的夜晚,耳朵会变得异常灵敏,怀里的小妖怪在闹了一会后终于消停了,在爹爹的怀里呼呼大睡。月琼的耳边是一人平稳却粗重的喘息,还有他怦怦怦有力的心跳声。他没想到送他们出来的会是徐离骁骞,不过有徐离骁骞在娘那里,他就更放心了。事情比他预想的要顺利许多,只是……拉开披风,月琼探出头。正策马看着前方的人低头,绿色的眼睛里是没有掩饰的肃杀与bào怒。
月琼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在这个逃命的紧张时刻,他居然伸出左手摸上了严刹的脸,然后在那人低头时,他主动送上了自己的嘴,闭上了眼睛。扎人的胡子落在他的唇边,带着怒火的气息喷在他的脸上。他不知道是何事让这人如此生气,难道「他」真如娘所说的,向严刹开口要他了?想到这里,月琼的心怦怦怦直跳,男子……真的会喜欢上男子?
「月琼。」粗哑的低唤。月琼的身子一颤,这人看他的眼神让他心慌。他又没有做违约之事,心慌什么呀。
「唔,小妖的老虎,就放那了?」无话找话。
夜晚的风很冷,严刹拉紧披风:「会有人照顾它。我们路上不停,若小妖该换尿布了,你吭声。」
「嗯。」左手抱紧孩子,月琼全身放松地靠在那副宽厚的胸膛里,「我眯一会儿。我和小妖都吃过饭了,不用管我们。」把大氅裹好,严刹挥动马鞭。绿眸幽深,妄图抢厉王妻、子者,杀无赦!
一道道指令朝幽国各处发出,但古年不知道,他发下的这些指令在出了京城之后就销声匿迹了。齐王解应宗在进京的半途中突然方向一变,朝安王杨思凯的封地甘临府急远前进。另一边,解留山带着他练兵的五千人马和石水的两万人马突然攻入恒王封地金州,直bī武夷府。局势瞬间明朗起来,古年召三王进京观礼不过是个幌子,他要在严刹、杨思凯和江裴昭都不在封地时,以解留山为前锋,先下手为qiáng。
只是古年万万没有想到,严刹进京的第一天就敢叛逃出京,更没有想到被他扣押在地牢里的江裴昭和杨思凯在严刹叛逃的当夜被人救了出去,下落不明。在已经是天衣无缝的完美计划中,接二连三的意外让古年措手不及。是谁在暗中帮严刹?古年首先想到了太后张嬛玉,可张嬛玉被打伤了,现在还躺在chuáng上要死不活的,究竟是谁?古年已经想到了不下百种的方法折磨那个敢坏他大事的人。
哼着小曲,国师胤川在自己的国师府内自饮自乐。喝完一杯,他咂咂嘴,这偷来的酒就是好喝。他面前的烛火动了动,他放下酒杯。风chuī入,他没有扭头去看,而是拿起酒壶斟满,不过这回是两杯酒。窗户关上了,有人走到他身边坐下,拿起一杯酒便喝,也不管这杯子是胤川刚才用过的。
「他们已经安全出京。有人比我快一步把月琼和孩子带了出去。」说话的人一脸的麻子。
胤川拿过另一杯酒,陶醉地抿了一口,捋捋长长的白胡子:「太后入宫前是江湖上无人不知的『yīn罗刹』,只是入宫后就鲜少有人知道她的身分了。那人定是太后那边的人,无需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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