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夜露寒凉,云天偷偷摸进赵海倾的帐篷,钻进他的被窝和他贴在一起。赵海倾静静抱了他一阵,忽然道:“抱歉,等战事结束,本王就带你吃遍天下最好吃的东西。”
云天的头顶抵著他的下巴,呼吸间涌出的热气正好覆在赵海倾心口上。他环著爱人宽厚的腰背,觉得没有什麽比两人在一起更能令他感到满足了,“现在就算让我吃树皮我也肯,皇宫里好吃的虽然多,可一看见赵轩煜那张yīn阳怪气的脸老子就什麽胃口都没了……可见饭好不好吃倒是其次,关键是谁陪我吃饭。”
赵海倾喟叹一声,用力拥住他,“云天,遇到了你,大约把本王一生的运气都用光了。”
“非也非也,遇到我把你一生的霉运都抵消了,当初你不是还在抱怨自己倒霉要娶个男老婆嘛?”
赵海倾有些窘然,“是本王有眼无珠。”
他用这麽低级的词形容自己,云天禁不住笑了起来,“有眼无珠的是鬼,我不跟鬼搞对象。”
赵海倾一个翻身将他压住,暧昧地在云天发间嗅了嗅,“──本王不但是鬼,还是个色鬼,爱妃想见识一下麽?”
他这个动作令云天恍然一怔,在皇宫时时赵轩煜也喜欢这麽闻他的头发,好像他头上戴著花儿似地。
赵海倾见他心不在焉,略一思考,眉间顿时闪过一丝愠怒。
云天被赵轩煜困在皇宫这麽多天,也不知吃了什麽苦,可恨的是他当时竟只能眼睁睁看著爱人留下……
这次行军,他定要把这笔账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赵海倾不敢将心中所想表示出来,害怕勾起云天不愉快的回忆。云天兀自沈默了一阵,突然道:“前不久,我从你弟弟那听来一件男人受孕生子的事……”
赵海倾诧异又好奇,“哦?世间还有这等奇事?”
云天不敢说赵轩煜想让他生孩子,只说是和赵轩煜闲聊时得知的。赵海倾听後也不以为意,觉得此事太过荒谬,大约只是谣传。
“男人即便能怀上子嗣,到时又要从哪里生出来?剖腹取子太过凶险,本王可不愿云天吃这种苦。”
云天嘿了一声,“既然你舍不得,那你生吧。”
赵海倾向下缩了缩,像个孩子般将脑袋拱进云天怀里,短短的胡茬弄得云天又痒又麻。
“你我二人相伴一生也很快活,要孩子做什麽,生出来气我们麽?魏家的小虎你也见过,调皮捣蛋,很难管教,他本想再要个女儿,却没想到第二胎还是个儿子,这下魏副将要头疼了。”
两人胡言乱语说了许多,连一些十分幼稚的话都说得津津有味,若是叫外人听见王爷和王妃的谈话内容,怕是要笑掉两颗大牙。
就这麽过了大半个月,龙腾大军在北方的某个军事驻点落了脚。
这座城虽然人丁不旺,但也有粮仓、酒馆之类的买卖之地,军队一进来,立刻显得充实了许多。
云天睡了许久的帐篷,好不容易见到了chuáng,欣喜之情简直溢於言表。
他需要保持著另外一种模样,因此很久没洗过脸了,早就像个脏兮兮的叫花子。赵海倾也不嫌弃,照样在没人时对他又亲又抱,短短二十来天竟比以往加起来的次数还要多。
云天在chuáng上打了个滚,又害怕弄脏chuáng铺,连忙跳了下来。
“这里好像挺缺水吧,收拾起来一定很不方便,不然我还是……睡帐篷去?”
赵海倾摇摇头,“等太阳落山後,本王带你去一个好玩的地方。”
“哪儿?”云天来了jīng神。
赵海倾微微一笑,吐出四个字:“大离王城。”
(36鲜币)第二十一回. 夺位
龙腾和大离即将开战,按理说赵海倾不该在这种时候以身涉险,然而他一副胸中自有打算的模样,云天也不好多说什麽。
往北再走数十里便是两国边界。二人在前往大离的途中遇到一条河,云天总算痛快地洗了把脸,将隐藏许久的真面目露了出来。
及至到了大离,天色已完全黑了。城门口站著一排膀大腰圆的壮汉守卫,也不知赵海倾掏出一个什麽东西,卫兵看了一眼就恭敬地将他们连人带马放了进去。
云天大奇:“这人怎麽轻易就把敌国将领放进来了?也不盘查一下?”
赵海倾故作神秘地摇摇头,牵著缰绳,和云天骑著马漫步在大离王城的街道上。
塞外之国果然与中原十分不同,这里没有亭台楼阁,民居大多是帐篷。不过虽说是帐篷,但它们看上去色彩明豔、宽大坚固,远非行军打仗时的帐篷可以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