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温柳年热情介绍道,“这是上好的峨眉青芽,我特意从蜀中带过来的。”
赵越显然没什么心情喝茶,不耐烦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温柳年回答,“肃清民风。”语调十分铿锵。
赵越:……
在来之前,他也想过两人见面后会如何。想着不问自取用了别人画像,又是读书人,多少总该有些愧疚才是,却没料到对方竟然会如此理直气壮。
温柳年又称赞,“大当家真是仪表堂堂玉树临风英俊潇洒天人之姿,百姓都十分仰慕。”
赵越脑袋嗡嗡响。
“既然今日有缘得见,正好还有一件事。”温柳年继续道。
赵越觉得,这大概是自己此生最倒霉的一场“有缘得见”。
“什么事?”尚云泽在一边,小声问木青山。
木青山看了眼温柳年,见他还在笑眯眯看着赵越,于是小声道,“大人白日的时候曾经说过,想在府衙门口搭个戏台子。”
赵越眉头青筋跳动。
“戏台子?”尚云泽也有些不解。
“嗯。”木青山点头,“而后便请大当家日日登台,与百姓闲话家常。”
尚云泽忍笑。
赵越生生捏碎了一个茶杯。
“不是这件事。”温柳年赶紧摇头,“是另一件。”
“不必说了。”赵越冷冷道,“哪一件我也不会答应,大人好自为之。”
“听一听总是无妨。”温柳年适当展露出了读书人的执着。
“做梦。”赵越从牙缝里往外挤字。
“我要为大当家在城内盖一座宅子。”温柳年随手抡了一个圈,“这么大!”
赵越:……
尚云泽扶着门笑。
木青山也是哭笑不得。
“如何?”温柳年双眼充满期待。
“不如何。”赵越双目冰冷,“我来就只是为了告诉大人,以后请休要再用我的画像,也不要再打朝暮崖的主意!”
“那百姓一定会很难过。”温柳年遗憾无比。
赵越喉头动了一下,然后道,“大人可以用别人的画像,尚堡主就很不错!”
“过奖了。”尚云泽好不容易才忍住笑,“在下如何能比得上赵大当家光芒万丈。”
温柳年也很是笃定,“大当家这般英俊不羁,一定不是罔顾百姓之人。”
在今日之前,赵越把所有读书人都统称为书呆子。
在今日之后,赵越觉得书呆子也要分不同种类,有憨厚老实的,有木讷寡言的,也有像面前这位知府大人这样,明明是在占你便宜,还一脸浩然正气的。
大抵就是传闻中的……蔫坏。
“大当家喜欢城东还是城西?”温柳年看他。
“在下不需要大人为我修宅子!”赵越忍无可忍,又qiáng调了一遍。
“怕是不行。”温柳年摇头,“苍茫山的匪患,本官势必要肃清。若是固守朝暮崖不肯撤离,只怕将来会吃亏。”
赵越冷笑,“绕了一大圈子,这才是大人想见我的目的吧?”
“既然不是土匪,为何要待在土匪窝中?”温柳年道,“王天虎已灭,其余匪帮也嚣张不了多久,若是赵大当家愿意与官府合作,剿匪势必会事半功倍,何乐而不为?”
“我不会插手官府之事。”赵越道,“现在不会,将来更不会。”
“这个好办。”温柳年倒是很慡快。
赵越皱眉,“好办?”
“不想插手官府之事,那便当成是与腾云堡合作,都是江湖门派,想来也不会违背大当家的规矩。”温柳年从善如流。
木青山看了一眼尚云泽。
尚堡主立刻答应下来。
但赵越却显然不会答应。
“现在也不必回我。”温柳年道,“不如十日为期,十日之后依旧此时此处,我备好薄酒恭候大当家。”
“我为何要听你的?”赵越冷冷问。
温柳年道,“因为本官刚刚构思了一个新故事。”言下之意很明显,要是不答应,那我就继续印书册。
赵越:……
温柳年看他。
赵越转身大步离去。
“常来啊。”温柳年热情招呼。
赵越纵身跃上房顶,很快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如何?”陆追正在府衙外的暗街等。
“回山!”赵越面色暗沉。
“知府大人不好对付?”陆追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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