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云起半睡半醒,脑袋一滑,险些摔水里呛着,拓跋锋忙抬起手肘,把小云起衬住,小云起道:“你娶了媳妇,也不要我拉……”
拓跋锋低声道:“不——会——拉……拉钩拉钩……师哥不娶媳妇……”
拓跋锋把小云起半抱着,忍不住伸手去摸他腿间。
小云起“呜”了声,脸泛cháo红,难受地喘气。
“师哥你gān嘛……”
“不成……你还太小。”拓跋锋轻声在小云起耳旁道:“得等你长大,师哥不娶媳妇儿。”
“允炆,人不能总是当小孩儿,你是男人,长大点吧。”云起轻声道。
允炆抬起头,抹去脸上泪痕,叹了口气。
云起道:“男儿有泪不轻弹,整个国家,朝廷,都由你保护着,以后千万不能在大臣面前哭,知道么?”
朱允炆点了点头,云起躬身告退。
锦衣卫大院里静悄悄,想是都睡了。云起忽听到沉闷的声响,仿佛是谁从chuáng上摔了下来,便笑着朝楼下其中一间房走去。
那房里亮着微弱的灯光,云起推开门,登时愣住了,问道:“涂明,孙韬!这时间还不睡,你俩做甚?”
涂明与孙韬忙转身,将一物挡在背后,道:“云哥儿刚值班回来?”
云起好奇地探头窥探,两名侍卫身后藏着一个麻袋。
云起玩惯这把戏,一见便知麻袋里装着的定是人,哭笑不得道:“又作甚?放出来放出来,教训下就算了,还蒙麻袋里打呢,哪个小太监冲撞了你俩。仔细明天又害我挨训。”
“得饶人处且饶人,说了多少次……”云起上前去解麻袋,孙韬忙阻道:“成,哥俩把他送回去,你别管了!”
云起打趣道:“什么送回去,是想扛到玄武湖里沉了罢……放出来,我带着去赔罪……”
孙韬大感尴尬,要拦却拦不住,只得任由云起把麻袋袋口解了。
麻袋中滚出一人,全身是血,正是马三保。
云起道:“三保?!你怎会在这里?不是跟着我外甥逃了么?!”
涂明冷冷道:“荣哥儿说,这小子与朱高炽设计陷害你呢。现还有脸回来,本想趁你不在,打死了沉湖里……”
云起火冒三丈道:“我姐派给我的小厮,你问了老子意思没?都给我出去!”
三保呻吟一声,涂明与孙韬见云起发怒,只得手执棍棒出了门。
“三保?!”
三保挨了一顿毒打,昏昏沉沉,已说不出话来。
云起检视片刻,见是皮肉伤,便不甚担心,将三保抱回了自己房里,放在chuáng上,亲手涂了药,又拉过被子为其盖好。
“脸上不像刀伤,肿得这么厉害,谁打的?”云起忍不住自言自语道。
三保闭上眼睛,呼吸均匀。
多了个大累赘,云起心下哀叹,万一被朱允炆见到,指不定又得多一笔糊涂账。
云起出了门,三保微弱的声音道:“朱锋教训的……”
云起站在门口,却不回头,只问道:“谁让你回来的?”
三保道:“我……对不起小舅爷……回来做牛做马……”
云起苦笑道:“心领了,歇着养伤罢。”继而长叹一声,走出大院。
“打什么?他们都是个听话的小孩儿啊……”云起喃喃道。
他甚至说不清自己是在唏嘘朱允炆,还是在唏嘘马三保。
时近破晓,云起睡意全无,那一瞬间,对拓跋锋的思念填满了他的内心。
云起站在宫墙后,抬头看着远处那一方湛蓝的夜幕,启明星在天的彼端绽放银辉。
“老子不gān了。”云起认真道。
锦衣卫正使那一天起便开始称病,除非皇上点名宣人,否则不再上朝侍奉。
朱允炆默许了他的行动,一君一臣,几乎不再见面。
然而偶尔云起还是得去,第一次上朝是在三天之后,首封军报传来。
朱棣以迅雷之势一举dàng平了北平以北的四州十八县,力求后方不乱。
朱权则于北平城中整顿三日,继而浩浩dàngdàng地杀出了居庸关。
与此同时,八百里加急军报与朱棣的檄文送至朝廷,燕王终于反了。
“朝无正臣,必举兵诛讨以清君侧?”朱允炆难以置信地笑道:“哪位爱卿愿为朕分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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