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逢chūn看他双手奉上药瓶,自然是不要白不要,细细看了晓得他没处藏暗器,便伸手接了。
一双手拢在袖中,只露几个煞白的指尖,略一看是断不出来一双男人的手。
接了药瓶,还施礼为谢,规矩周全。
小兄弟面红耳赤搭几句话都没头尾,唐逢chūn想笑又要憋住,十分辛苦。
“啊……在下,在下江闻,万花杏林弟子。”话说得急,半句磕巴半句顺溜。
唐逢chūn更想笑,憋得难受。
年纪轻轻,花花肠子不少,有趣得很。
想想他也是要问夫人芳名,唐逢chūn抬了抬手,袖子拢着半手,露一根指头,点了点喉咙,再旋回来摆一摆手。
装哑。
果不其然江闻面上一阵惋惜之色,又问:“啊……实在是……实在是可惜……夫人如此……”
又忽然反应过来:“敢问夫人症结为何,在下医理略通,说不准可以……”
唐逢chūn挑着一双眼看一看他,微微摇一摇头。
“竟是……生来如此么……”江闻被他一瞧,脸更红,声音细如蚊蚋。
唐逢chūn心里打出点儿主意,双手拢一拢,微微低个头,转身便走到房里。
江闻给他过浓的熏香弄得晕头转向,不知觉已抬脚跟进去,走到桌边站定才记起犯了大忌,惴惴不安地站着。
唐逢chūn不管多少,本就不是女子,上房里笔墨纸砚备齐,唐逢chūn方一探手,眼角一瞥,便再伸一只手把袖子提了来挡一挡,磨一点磨写一点儿字,一张纸端正留在桌上,便走到一边站着。
江闻愣了片刻才晓得他意思,站到桌前去看。
“……马夫受了伤无药医治么……”江闻道,“夫人真是菩萨心肠,对一个下人也……也这么……我……在下这便去找些合用的药来,夫人稍待。”
说完便急匆匆走了。
江闻一走,唐逢chūn听十步,晓得他走得远了,在chuáng上坐下,也不能大笑,低头闷笑一会儿。
想了想,便到姜百里房外,不敲门,只推进去,姜百里在chuáng上。
看来是笑得打跌,一张嘴要咧到耳根,一脸的胡髭都遮不住。
唐逢chūn进去便把门关了,裙摆提起来大步流星,走得舒畅。
chuáng边站着,等姜百里笑够。
姜百里果真很快笑够了,还装模作样抹抹眼角,道:“方才那个小兄弟有趣。”
“是有趣。”唐逢chūn道,“年纪尚轻,来这大漠里想必是要立功。”
“哦。”姜百里应道,“那我要小心保性命。”
“是啊,不过现下看来是不难。”唐逢chūn道。
姜百里直盯着他瞧。
唐逢chūn一张假脸,随他瞧去。
“夫人啊。”姜百里又开口,叫得顺口似的,“难怪小兄弟chūn心dàng漾,确是好看得很。”
“你喜欢?”唐逢chūn嘲道,“等我卸了这脸,白送你。”
姜百里笑笑,不答话。
局足里一拉一扯,立在chuáng边唐逢chūn皱眉反手使力,姜百里一双手被他提住,手段里落了空。
本想好了要把“夫人”按在chuáng榻上,不想现下是给“夫人”压在chuáng榻上,力道极大,还动弹不得。
“唔,家法。”姜百里道。
“偷袭功夫怎么用到我眼前。”唐逢chūn嗤道。
“摆不上台面嘛……”姜百里最擅做样,幽幽叹道,转眼又是笑脸,盯着唐逢chūn一双近在咫尺的眼道,“这双眼珠子总是你自己的吧……好看便好看在这里。”
唐逢chūn一双眸子沉得很,一看便是所有,再看便无穷尽,不知是深还是浅,转来又是做杀手的一双蒙灰的招子。
姜百里双手被制,只好白赚这一场看。
说了眼珠子,唐逢chūn便眯了眯眼去瞧姜百里的。
本以为单一双黑眼,姜百里说自己非属外族,亦是满头乌发,理所应当。
此时近了细看,灯烛照不清明,反倒看出些青如靛来。
chuáng上,二人这么叠着,虽头回见面便被唐逢chūn半面身压过,这回却不同,姜百里只觉得暧昧之极,唐逢chūn熏香用得狠了,熏得整居整室似是都旖旎起来。
“嘘。”姜百里要说什么,唐逢chūn将他止了。
“来了。”唐逢chūn道。
便站起身来将身上衣裳抚一抚,回作其时贵妇人模样,将门开了走出去,回自己那间房里等着。
江闻失不失礼都寻上门过,道理规矩还要悬着,门板叩叩几声响,唐逢chūn才站起来将门扇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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