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醹。”姜百里便好心替他补上。
唐逢chūn笑里几分醉意，一抱拳道：“谢过姜兄。”
“又见外了……”姜百里道，“唉，唐逢chūn啊，你怎么不信我？”
“信你什么？”唐逢chūn一双眸子本是淡些，喝了酒又似是浓些，盯着酒坛不放，看来十足十一个酒鬼。
“信我对你情根深种。”姜百里道。
唐逢chūn嗤笑一声：“不信。”
“凭什么？”姜百里笑问。
“凭这一句里无醉意。”唐逢chūn伸手指一指他，便提了酒坛再灌几口。
姜百里便摊开双手看一看，笑说：“怎么无醉意……人不醉，神醉啊。”
唐逢chūn随口道：“好，便信你。”
晓得是没听进去，姜百里也别无他法，二人醉里醉外竟是同一情景，唐逢chūn虽不是百般回避，却也是不当一回事，将每句都作玩笑打趣。
“不信这件，便信点别的吧。”姜百里笑道，“逢chūn，我亦不全信你。”
“七十三口人……”唐逢chūn闭着眼，忽念道。
“是。”姜百里微愣一愣，便笑着应了。
“恐怕不是吧……”唐逢chūn道。
“怎么不是。”姜百里道，“都数了。”
“七十三口人……不值那么多，也不会有这许多所谓武林正派追你到大漠里来。”唐逢chūn睁了眼，定定地看住他，道，“他们要什么？或是……”
唐逢chūn忽而欺近，与他险些要触着鼻尖：“你藏了什么？”
姜百里镇定自若：“靠得这么近，神思都乱了。”
唐逢chūn眯一眯眼，坐回去，再开一坛酒。
“听过悲问抄么？”姜百里悠然开口。
“听过，摩迦高僧血书……竟在你手里么？”唐逢chūn说来便仿若家常便饭，姜百里这边却少许多故弄玄虚的乐子。
“不在我手里。”姜百里道，“但他们要杀我……不如说是要捉我，确是为了此物。”
“下落不明多少年了……你这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知道什么，怎么会找上你。”唐逢chūn心不在焉敲一敲酒坛道。
“父债子偿么。”姜百里打一个酒嗝，“素未谋面的爹捡到个宝贝，可惜却保不住命……”
“东西被夺了？”唐逢chūn道。
姜百里抬眼看看他，正了面孔：“逢chūn，我不瞒你。”
唐逢chūn看一看他，再喝一口酒：“嗯。”
“未被夺去，可也不是我爹藏起来。”姜百里道。
“这么说来……在你身上？”唐逢chūn半边靠在酒坛上与他搭话。
“不在。”姜百里道，“连我都不太清楚到底在何处。”
“全是废话。”唐逢chūn笑一声。
“我来这漠里……便是要寻它。”姜百里道，“我知道这劳什子玩意就在漠里。”
“没头没尾，怎么找？比大海捞针还难啊……”唐逢chūn道。
“庹伯伯接了我爹的托，也接了我娘的托。”姜百里笑道，“爹托他的是悲问抄，我娘托的便是我。”
“所以你那位庹伯伯……将宝贝藏了，然后不给你吃喝，bī你练武，激你读书……”
唐逢chūn话未说完，姜百里眼睛亮了。
“原来那晚你未睡熟，全都听了？”姜百里问。
唐逢chūn敷衍嗯一声：“将睡不睡……八九不离十吧。”
“本来不是痛快的事情。”姜百里笑道，“你听了，我反而觉得松许多。”
“唔。”唐逢chūn道，“我还有这般好用处。”
姜百里将那未喝完的半坛酒呯地砸了。
唐逢chūn看来半醉半醒，也不惊乍，慢悠悠问一句：“跟谁赌气？”
“不是英雄豪杰饮酒谈心都要这般来一回么？”姜百里笑道，“怎么到你这里便都成了小儿玩乐。”
“本就是……嗯，你那什么悲问抄呢，说完了？”唐逢chūn道。
“说完了。”姜百里道，这时才可惜起了那半坛子酒，再去抱了两坛来。
“这便是你旧事了？”唐逢chūn道，“那七十三口人呢。”
姜百里不知在看哪里，道：“我是吃百家饭长大……”
唐逢chūn道：“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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