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你何gān。”唐逢chūn道。
“是……与我何gān……”秦佩道,“生不能同衾……”
唐逢chūn将手里弯刀反握。
“便求个死同xué罢!”秦佩溘然bào起,长鞭一挥,便直向唐逢chūn头颈要害袭去,势要取他性命。
☆、二十六
唐逢chūn一手持弯刀,另一空手竟脱出去接秦佩那气劲壑通的一鞭,天蚕丝将他一手皮肉撕扯,鲜血淋漓,在地上滴出一滩来。
“秦佩,八年前于贺云山欠你一道剑伤,还你了。”唐逢chūn沉声道。
“……还我,你还得清么!”秦佩将长鞭用力一绞,自唐逢chūn手中抽回,回身一旋再次辟来,鞭影四散,风声呼呼聒耳,唐逢chūn足间行步变化万千,躲过她十余道鞭影,弯刀合手一记劈去,秦佩横鞭一挡,一道是硬一道是软,气劲相袭间声息全无,骤然相离,二人皆有所伤。
唐逢chūn手足不调之症未好得完全,现又身有不适,便被bī得到了下风。
姜百里手里只余单刀,一旁观战,唐逢chūn不许他出手,他便不出手,只皱眉看秦佩下一步行动,默想唐逢chūn可有抵挡余力。
唐逢chūn一步往前,本是不善近身,借了弯刀用,便不得不贴身互搏,二人你来我往数十招,唐逢chūn额角渐渐沁出汗来。
姜百里耐不住要动手,唐逢chūn大喊道:“此事让我亲手了结!”
本是要去助他,这么一来,便真是动不得。
秦佩长鞭如桃花五色奇门遁甲,鞭影鞭法奇诡莫辨,唐逢chūn不惯用刀,此刻近身亦用不得机关之术,抵挡得吃力。
秦佩见自己占上风,愈战愈勇,嘴角眉梢都噙着笑意,身形变换更快,相反唐逢chūn却愈战愈显势弱,眉尖紧蹙,身形有滞。
唐逢chūn且战且退,兀然单足一抵,一笑之间,纵身跃起于半空,不借力再向上腾跃数尺,单手一扬,机关轰然而起,将秦佩围杀其中。
方才下风,原皆是在他算计中的。
已有所伤,内息不调,唐逢chūn向后一翻,落地急喘。
他留了这一手杀招,秦佩若是不死,想来也必是重伤。
姜百里过去要搀他一把,被唐逢chūn一手挡开了。
“你来做什么?”唐逢chūn道。
姜百里将两把弯刀并一并,收到身后:“来给你送刀。”
唐逢chūn便笑一笑:“有心了。”
“自家人说什么客气话。”姜百里漫不经心道。
唐逢chūn走去将千机匣拾了,可惜经方才一番,已不可用了。
屋内机关爆裂扬起沙尘还未散,朦胧一片看不清内外之分,唐逢chūn将千机匣收起,卒然一道鞭影自灰沙中钻出,差分毫便要直插他心口要害。
唐逢chūn疾退余尺,这鞭影不依不饶,直迫他而来。
秦佩于灰雾中现身而出,步子踉跄,形容皆láng狈不堪,灰头土脸,哪里还有甫一见面风流蕴藉,满脸皆是怨恨不甘。
唐逢chūn不留情面,出手又是两枚铁镖,秦佩不躲不闪,两枚毒镖直直打入她肩头,又呕出一口血来。
秦佩已无力与他再战。
“何苦。”唐逢chūn叹一口气道。
秦佩嘴角噙血,拖着伤腿,一步一步地走到唐逢chūn身前,还差尺余,却似是再无气力动一步,秦佩伸手向他,将要触到唐逢chūn脸面,唐逢chūn便向后让了一步。
一步让开,秦佩支撑不住,蓦然跪倒,瘫坐在地,竟如发痴一般大笑起来。
唐逢chūn只漠然看她,无动于衷。
“唐大哥……”秦佩止了大笑,咽下喉头毒物发作腥味,开口道,“唐大哥……死在你手里我心甘情愿……”
“毒不至死。”唐逢chūn摇一摇头道,“我不杀你。”
秦佩一愣,又笑了,仿佛还是风情万种:“你到底还是不舍得下手……”
“不是不舍得,你不配。”唐逢chūn道。
“唐大哥……唐大哥!”秦佩忽然慌了,趴伏在地上伸手去抓唐逢chūn,却仍被避开了,“求你……求你亲手杀我……不要让我……让我……”
“早知今日……”唐逢chūn未说完,不知该说是何必不死心,还是何必对他动心。
秦佩趴在地上,泪流不止,口里涌出血沫来,喃喃道:“杀了我……”
唐逢chūn叹了口气,回头看一眼姜百里,姜百里便会意点一点头,二人向客栈外走去。
门一推开,刺目白光便透进这满室灰土弥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