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些活命机会。
第二日姜百里一起,便转头去看唐逢chūn,只怕他夜里遁逃,自己要独一人去闯奇门诡阵。
旁的不顾,命是姜百里最要紧的东西,若没了这样东西,要别的也无用处了,倒不如低声下气一些,请这身手不凡的老兄相助一把。
唐逢chūn仍闭着眼躲在沙坑里,骆驼醒了,给旧主驯出温软脾性,舍己为人,便站在唐逢chūn头顶将太阳全挡得gān净。
被遮着的人双目紧闭,不动不醒,咽气了一般。
姜百里皱眉冲那骆驼低声说话:“忘了谁将你从草棚子里搭救出来,认了新主了?你倒是忠心耿耿。”
“何苦跟个畜生讲忠义。”唐逢chūn闭着眼不疾不徐开口道。
“逢chūn老兄这么聪明,知道我一早醒来苦思冥想要说些什么?”姜百里道。
“我探了路,前行二十里不下四十人,皆是个中好手,不知你怎么惹了这些个麻烦。”唐逢chūn道,“既是你的麻烦,莫要烦劳别人了罢?唐某原路回沙镇去,姜兄自便。”
“你探了去路,难道未探来路?”姜百里道,“都是聪明人,怎么会任我逃呢。”
唐逢chūn打了个呼哨,骆驼缓缓抬腿走开去,沙土易滑,唐逢chūn甩出长刺,牵着根半粗不细的绳索,深深□□远地沙土里,单手一拉,便全身脱出。
天亮多时,埋在沙里浑身大汗淋漓,唐逢chūn裹得严实,还一身黑衣,汗津津地,透到最外层罩衣上,沙土泥粒都黏在上面。
唐逢chūn对这一身臭汗不以为意,一步步踏到姜百里面前,一双厚靴正挡在姜百里眼前。
“你这可是过冬的衣裳……”姜百里gān笑一声道。
唐逢chūn单手提姜百里一把弯刀,居高临下瞧他。
姜百里安然湮于沙尘,不见惧意。
唐逢chūn便笑了,将弯刀一甩,险险插在姜百里身边,伸一手给他,道:“也好,来此一遭,道大漠刀客高手万千,我也要见识一回。”
姜百里亦笑回去,沙地里兀地伸出一只手来,反握住唐逢chūn伸来一只手借力便自沙dòng中脱出全身。
虽穿得比唐逢chūn少许多,腰间一片皮肉还是黏了不少沙土。
姜百里伸手抹一抹,皮里刺得生疼。
“我骑骆驼,你使轻功,不消多时便要动兵器了。”唐逢chūn道。
“二两。”姜百里一哂道。
“便宜了。”唐逢chūn笑道。
姜百里便瞬时踪影全无了。
原想到在二十里外,大可悠哉十里,不想是这杀阵里好手耐性还欠火候,这一夜之间前移了十里,想是这雀围之笼愈收愈小了。
唐逢chūn不显山露水,当全无知觉,骆驼上晃dàng走去,好似昏昏欲睡。
变化,造化,皆在一息。
便是这一息中,骆驼本是宽掌坚蹄,不觉成了矮脚骡子。
刀法极快,四蹄竟被齐齐砍断。
唐逢chūn自骆驼上翻身滚下,无身法讲究,同酩酊醉汉,似疲极乡客。
那极快的刀便又一回来了。
唐逢chūn本身闭住的双目猛然睁开,眼里杀意不浓,杀气却重,手腕翻转间六枚毒镖发出,血肉相触嗤嗤,毒镖透体而出。
旋踵毒发,面前横卧四具人尸。
还有两枚,不知便宜了谁。
“姜百里,你罪大恶极,还不束手就擒。”长须老者忽立于沙丘上朗声道。
唐逢chūn身后取出千机匣,双手一展,道:“这位叔伯,怕是认错人了。”
“你便不是姜百里,亦是他同党,昨夜里与这魔头共杀了多少仁者侠士,还想狡辩么?”那老者竟勃然大怒,一手直指唐逢chūn道。
“我若说不是同党你们也不会信。”唐逢chūn道,“为何多说许多无用废话?”
话音未落,千机匣已下手二分。
沙丘之上老者瞪大一双浑浊老眼,似是不可置信,喉间一支□□直透,牙齿咯咯作响,不多时,没了声息向后倒去。
“多说无益啊……”唐逢chūn道。
老者方去,四周忽凭空蹿出几十余人,将唐逢chūn团团围住。
“他是我同党又如何?”姜百里声音忽然传出。
“莫要小女儿娇羞了,动手。”唐逢chūn道。
“唉……”
一声不辨方位的叹息过后,血溅四方。
距唐逢chūn最近的几名“仁者侠士”头颅俱被生生割断,刀钝,割不尽,便都留了虚虚一层皮肉,勉qiáng挂在残躯上。
唐逢chūn见惯杀人,只是被溅了满脸血,眼里亦糊了些,晓得姜百里刻意,便把千机匣腰后一别,腾身跃起,在一人肩头借力鸟翔,半空里双手凭空这么一拉,遍地机关毒刹轰然显身,沙土残躯冲天而起,腥莽之气已不可嗅见,唐逢chūn单手双指一碰,天绝地灭百鬼行府。
52书库推荐浏览: 几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