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逢chūn顾不上说他鲁莽,机关毒刹旋踵布下,翻身自后跃去,手中一抉,霎时血肉横飞。
姜百里只身掠阵,唐逢chūn此时才有余暗道一声找死,反身疾走去寻他。
方才几招杀出,仍有将近百人,唐逢chūn将牙一咬,也腾身直掠进阵中,寻到姜百里身影,千机匣喀拉作响,□□连发,支支俱是击碎天灵,穿喉而出。
姜百里杀得红眼,刀比他前时所见更快,身形一闪,便是数人倒地。
是悲问抄千里进境。唐逢chūn心想。
便去姜百里身后与他同阵而立。
“撑得住么?”唐逢chūn问道。
姜百里不答,怒吼一声又杀上前去。
本是姜百里有悲问抄绝学在身,应当是不在话下,一时不察,竟又不知何来数十人,来者竟生生多了一半人马。
唐逢chūn机关亦布不及,手中千机匣抬放间也是穷急。
再看姜百里,虽刀利而疾,却始终双拳难敌四手。
唐逢chūn机关轰然破出,暂且抵一阵,转头看一眼姜百里,只见他脖颈手臂青筋bào出,双刀斩劈毫不犹疑,双目赤红。
不好。唐逢chūn心道。
姜百里其势是要qiáng催内力,立时破出悲问抄五层神功。
“姜百里!”唐逢chūn叫道。
姜百里仍是不应,只一味挥刀砍杀,双目中戾气愈盛。
唐逢chūn见势不妙,反走一步上前要去封姜百里内劲气xué,姜百里忽而怒喝一声,双刀乒然一阵,周身气劲怒涨,溘然将四周围兵连唐逢chūn一道震出数尺,沙尘漫天而起,将天地俱染作一片浑huáng。
唐逢chūn勉qiáng站定,狂风挟沙狂卷,双目不能视物。
“姜百里!”一声出口便被灌了一嘴的沙子。
待狂风烟尘渐散,唐逢chūn吐出一口沙,终于可将眼睁了。
姜百里双刀滴血,足下踏数十具尸首,垂头站着。
伏兵似是被他悍势所慑,又一声长哨远远传来,未死的或还可救的便全数退走了。
姜百里仍垂头而立。
唐逢chūn走近一步,不敢再走,只叫一声:“姜百里?”
却见姜百里身形猛然间摇晃一下,跪倒在地。
唐逢chūn便无暇再怕他什么走火入魔,急走上前去将他扶住。
……竟是当真给他硬破了第五层么。
姜百里靠在唐逢chūn怀里,双目自无神到有神,张一张嘴,便闭了眼。
看他方才未出声,张口模样却分明是一句“逢chūn”。
唐逢chūn将姜百里拖上马,方才受惊跑走一匹,现下二人又只得同乘这余下的一匹了。
回到客栈里唐逢chūn已是jīng疲力竭。
姜百里叫不醒,唐逢chūn一路将他拖进房里。
医理虽不通,这内力气劲,习武之人总是能断的。
姜百里虽qiáng自提内力冲破第五层,然修习时日仍短,以不足补足,便造了一个逆行,浑身内息倒转,是故仍这般昏迷不醒。
如今要教他醒转唯有一道。
便是以他人内力全数灌注,将逆行内息倒推,重走一个周天,此法凶险,但亦是救命之法,只是那灌注内力之人是自损修为,可去不可反,一身内力成空。
唐逢chūn思来想去几番,仍下不去决心。
忽心中闪过一个念头。
这一路走来,自那日小栈偶遇丁济,而后万刃阁每每从中作梗时机都恰好,却又不伤二人,直至今日……
电光火石间,一切便明晰了。
唐逢chūn终是将这决心定了。
走到chuáng铺边,将仍昏睡不醒的姜百里扶起,唐逢chūn先把他一手抬了。
姜百里常年握刀,手掌一层厚茧,唐逢chūn将自己手掌覆上,二人俱是手上功夫,唐逢chūn手掌上一层茧便与姜百里掌心轻轻摩挲。
想来二人欢好时,姜百里亦是用的这么一双手,叫他情cháo里翻覆,浑忘自己姓甚名谁。
唐逢chūn将内力尽驭丹田,提气渐伏,便缓缓沿双掌渡去姜百里体内。
内息尽出之时,唐逢chūn额上冷汗直冒,腹中绞痛不止。
姜百里仍沉睡,唐逢chūn松了他双掌,qiáng忍疼痛坐到一旁,伸手去摸姜百里面颊。
“姜百里。”唐逢chūn道。
姜百里双目紧闭,半身胡血深邃轮廓,又加之几分汉人男子朗朗英气,确是一副好皮相。
“是不是该叫你……阁主?”唐逢chūn笑一笑道,额上冷汗已凝得豆大,沿颊下淌,“本没有什么丁济,你托人作假来演一场作假的戏,万刃阁阁主本就是你……”
唐逢chūn痛得一时不能开口,低头歇一会儿,待受得住些了,才继续开口道:“你要我这一身内力,算计我做什么,开口便是……偃云坊的毒物我都知晓,俱是无药可解的……本来全仗内力压着,却也度不了几日,现下失了内力,只不过早些毒发,早死几日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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