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本来已经元气大伤的他,刚才又耗费了气力与童俑搏斗,此时已经是qiáng弓末弩,纸老虎一只。没等手指头搭上水根呢,人已经趴下了。
水根却没心情高兴,绕着趴在地上的邵急得只抓头发,可惜光秃秃的头皮上只有天花板上掉落下来的渣滓。
“完了,完了,这下全得留下给你爹陪葬了。”
就在这时,水根突然顿住了脚步,他发现正对着大门的那面墙壁——被冯局长他们凿开的地方,突然往外一陷,又裂开了一道口子,水根眼睛够尖的,一眼就看出这里应该是一条隐藏的通道。
虽然不知道通向哪里,但总好过被活埋在墓室里啊!
水根狠狠地踢了绍一脚:“你这个当儿子的就陪你那个歹毒的老子!”说完,人就往那条密道里奔去。
在钻入密道时,吴水根不小心又回头望了一眼,只见那绍也不逃,只是挣扎着爬到了棺材那,抱着那个万人的骨骸缩成了一团。
迄今为止,这个yīn气森森的绍,从来都是让水根感到无比的恐惧和厌恶,这现在再看这个像孩子般蜷曲,却还抱着爱人骸骨不放的千年老鬼,叫人感到一阵的不忍。
绍抱着骨骸静静地挺躺着,此时他的灵力全无,又万念俱灰,如果墓室坍塌,也许真的会魂飞魄散,再无聚拢之日了。
突然有人拽起他的身子,绍睁开眼睛一看,原来是那个冒牌货又折返了回来,吃力地把他背到自己的身上。
“我可不是要救你啊!好歹这是我同学戴鹏的身体,既然你快挂了,那他就有救了,虽然他也不是什么好饼,但我可不能只顾自己逃命,不然,不是跟你们这帮禽shòu一样了?”
就这样水根背起了一个随时会杀了自己的千年厉鬼,边磨磨唧唧边紧张兮兮地踏进了漆黑的密道。
没走几步,身后一阵轰然巨响,那座埋藏着一段爱恨纠葛的宫廷秘史的古墓被掩埋在了一片瓦砾之中。
走得匆忙,没带出探照灯。水根把心一横,摸索着向前方的黑暗走去。
他发现这dòng口有越走越往上,脚下有台阶,刚开始因为看不见,摸索着总是踩空,前胸硌在石头台阶上,疼得都快岔气了。
老鬼倒是很享福,身下有人肉垫子,实惠惠地压在倒霉蛋的身上。
水根有点后悔了,救这烫手山芋gān什么?难不成自己就是被压的命?这孙子倒是会享福啊!
走着走着,脚下一软,好像踩到了什么肉呼呼的东西,水根吓得“啊”了一声,这时黑暗中传来比水根还凄厉的吱吱声。
原来是耗子!水根心中一喜,看来离地面已经不远了。
果然又走了三五分钟,走到了密道的尽头,只见半米的dòng口被土石掩埋着,有个酒杯口大小的小dòng透过来点点的星光,估计是老鼠挖的入口。
水根用肩膀使劲一顶,顶开了有些松动的土块,终于把脑袋露出了地面。
当新鲜的空气挤进鼻腔时,水根情不自禁地大叫:“出来了,我们出来了!”
他欣喜若狂地爬出了土坑,又伸手去拽半死不活的老鬼。
“不许动!把手举起来!”伴着一声高喝,一支硬邦邦的管子捅到了自己的后脑勺。
十六
水根这才发现,这个成“申”字形的古墓,另一个通道居然通向君山监狱高墙之内,就是犯人们放风的小广场的围栏外的那座小山丘之上,狱警们经常到这片山丘下吸烟纳凉。
“老实点!举起手来!你们是哪个大队的?居然想越狱!”
如果条件允许,水根其实特别想拥抱一下警察同志。
在经历过一连串惊心动魄的冒险后,被人用枪口指着,都变得那么的亲切和有人情味。
而绍也没比水根qiáng上哪去,微闭着眼睛,任凭警察给他戴上了手铐。
到了监狱的审讯室,监狱长亲自地审问了他们俩。
这清河王根本得瑟不起来了,一扫在墓室里的高大威猛,瘫在椅子上,任你训斥威胁就是一字不吐。
水根也不好跟人狱警同志解释,说这位吃百年香灰了,正牙碜得说不话来。
他就只能多说点,缓和下审讯室尴尬的气氛。水根跟狱长特诚恳地说,他们俩根不是不越狱,实在是在协助冯局长的时候,那dòng不知怎么就塌了,他俩被困在那dòng里了,后来好不容易找一密道,也不知怎么就钻回来了。
当然那些匪夷所思的离奇情节,水根一字未提。孩子学聪明了,知道人民警察的神经特纤细,承受不了牛鬼蛇神的荒诞故事。最重要的是,他不知道冯局长会怎么跟狱长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