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之前冯局长曾经冒充过梁教授的儿子,没想到还真有个儿子来着,只是不知这位小梁博士是否知道啃了他老子的,正是现在人模狗样的拓跋绍。
“咳,可惜梁教授英年早逝……不过虎父无犬子,你们别看梁博士年纪不大,可是已经有还好几篇学术论文发表,尤其是对早已失传的鲜卑文字颇有研究,这次有了他,相信我们这次寻访卜莁村一定会马到成功的。”
小梁可能被冯局长捧得太高,脸上挂着不善jiāo际之人,不知所措的表情。紧张地扶着眼镜,直说:“冯局长过誉了,过誉了。”
水根看这劲头,咳,书呆子一个,原指望看一出子报父仇的大戏呢!得,没望了。也不知道他被姓冯的什么花言巧语骗来,估计又是堵枪眼子的命。
一行人稍事准备后,便开着车向河北省邢台市进发了。
根据当年史书的记载,拓跋珪曾经血洗清河县。只因为有个灵验的巫师曾经对拓跋珪说过如果想避开命里的大劫,必须“灭清河,杀万人”。
于是拓跋珪便率领铁骑奔赴清河县,足足砍够了万人,夷平了临近十几个村庄,才挥师还朝。
犹记得当年拓跋绍才十岁,尚未封王。在庆功会上,有位臣子居然痛斥父王昏庸残bào,就算清河县再无人反他,也必遭致全天下人的口诛笔伐,到时只要有一人振臂一呼,便揭竿而起,朝廷陷于岌岌可危的境地。
那人毫无悬念地被拓跋珪一箭she死在了庭柱之上。
“吾儿亦该封王,这清河县就赏给绍儿作为封地了。就算孤王垂暮,有举不动刀剑的一天,清河境内胆敢有造反者,吾儿代父杀之。”
贺夫人被那位大臣的惨死吓得面若筛糠,勉qiáng牵着小拓跋绍的手,谢主隆恩。可是拓跋绍当时的注意力却被父王身边侍酒的一位十四五岁的少年吸引住了。
就算记忆阻隔了千年,绍犹记得那肤如白雪,目若晨星的少年;犹记得在庆功宴后,他趁父王不备,赖皮地拉着少年的手时的情景。
“你是谁?从哪来?”
那少年甩开他的手,顺便撩过额头散乱的发丝,发尾扫到拓跋绍稚嫩的脸颊,可那苏痒的感觉却一路绵延到胸腔最深处……
“我来自清河县的卜莁村,你父皇在我面前杀了整整一万人,所以赐名——万人。”
那一刻的芳华,就算经历了千百遍的血雨腥风也不会湮灭分毫……
时光流逝,当年的清河县,正是位于现在河北省南部毗邻山东省的邢台市。
这地界自古就透着灵气。最广为流传,令其名声大噪的,是一起nüè杀野生动物的事件。
有个叫武松的喝高了,在清河县的景阳冈上,把现在的国家一级保护动物老虎活活nüè打而死。
另外这片土地在千余年来,涌现了无数人杰,是几代王侯的封地,发生的举世闻名的历史事件更是数不胜数,被称为"风云之邦"。
行驶了几天后,冯局长一队人马终于到了清河的地界。
绍看了看路旁立着的旅游局的广告牌,对上面大书特书的清河历史只是一扫而过。
甭管这是不是当地的旅游管理局弄的噱头,但就风水地脉之学而言,此处确实是风云多变之地。
绍当年只是跟万人学了些风水学的皮毛,已隐隐觉得此地确实是不可多得的风水宝地。
只是这里山势运行诡异,藏头收尾,没有些道行的人,还是看不太真切。
他收回目光,望向一直在车厢里躺着的水根。从进入清河县后,水根的头就一直隐隐作痛,刚才更是疼得直打滚。
他迈进车里,想伸手去摸水根的头,却在半途堪堪收回手来。踌躇了一下,管冯局长的一个手下要了瓶矿泉水和止痛片,递给了水根。
“吃了吧,他们说这个管头痛。”绍尽量放柔了声音,嘶哑之声减弱了不少。
对于绍释放的善意,水根并不领情。
一路过来,他能明显感受到绍对自己的态度大为转变。
不过人家清河王的恩宠,他一小农民可无福消受,别临了又发现他冒充那个姓万的蓝颜祸水,自己眼睛瞎看不清,倒赖别人长得像漫漫黑夜。
王爷多好面子啊!一个恼羞成怒,自己就得被摘心摘肺了。
“那个……不用了,我不怎么疼了。”绍眼看着水根边冒白毛冷汗边瞪眼说瞎话,立刻无名之火往头顶撞去。
“你他妈给我吃!”万千柔情暂时告一段落,绍恶声恶气地说。
水根也没含糊,立刻手脚麻利地接过药跟水,一股脑儿咽到了肚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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