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阔客房中便只剩了单致远一人,同那神仙面面相觑。
那客房外间会客,内间安寝,外间极为宽敞,正中一张八仙桌,入口以博古架隔开,画栋雕梁,布置得极为雅致。
勾陈一言不发,只往前几步,停在八仙桌旁,拿起桌上的白玉灵符。
单致远只觉头皮发麻,这寂静气氛中,隐隐叫他觉出几分不妙。那神明神色漠然,单致远却看出他淡漠神情下掩盖的不悦。
他只得咳嗽两声道:“尚未谢过大人助我炼化龙牙。”
勾陈转过身看他,拇指却缓缓摩挲玉符,只低低应了一声“嗯。”
单致远只得又开口道:“许久不曾见过开阳……”
话音未落,那白玉灵符陡然she出万丈光芒,而后生出无数huáng金绳索,往单致远方向激she而去。
单致远猝不及防一声惊呼,竟被那些绳索绑住手脚颈项,狠狠拖拽到了勾陈面前,当空悬浮。
那绳索乃法宝炼化,柔韧坚固,冷冰冰缠绕在手腕、脚踝,单致远大惊,一身剑意膨胀,却被那绳索生生反弹,痛得脸色惨白,只得哑声道:“这是……为何?”
勾陈将玉符往上抛起,那玉符紧紧吸附在房梁上,金色绳索有若海藻一般漂浮四散,将那小剑修四肢拉扯成大字,轻轻放在八仙桌上。
那小剑修喜着青衫,挺拔身姿有若翠竹一般赏心悦目。青云天衣被烧毁后,勾陈又取了数套给他。那天衣质地柔软,被神明用力一扯便裂开,露出内里的月白中衣。
清晰撕裂声不过些许动静,落在单致远耳中却如雷贯耳,那小修士面色惨白,手足动弹不得,稍一挣扎,金绳便绷紧,反将他四肢扯得更开。颈项上的绳索亦是愈缠愈紧,几欲勒入肉中。
他只得偏转视线,往那yīn沉卓绝,有若山岳将倾一般的身影望去。又哑声追问道:“为何要……这样?”
勾陈立在那小剑修大张的两腿中间,将缠绕手指的碎布扔下,目光居高临下俯瞰,冷然道:“你可知错?”
单致远微微一怔,这两年种种事迹,皆在脑中过了一遍,委实想不出缘由,只得又用力一扯绳索,怒道:“你在天庭逍遥快活,我在凡界披荆斩棘、刻苦修炼,何错之有?”
勾陈俯身而下,两人四目相对,单致远便不由自主心头一缩,望见那磐石一般双眼越靠越近,两腿内侧亦是触碰到那神仙织锦华服的触感,非但心头狂跳,便是气息也跟着急促起来。
单致远咬牙坚持,同他对视了片刻,便挫败扭头。下颌处又是一紧,被生生掰正了,又同他四目相对,深邃眼神仿佛看透到心底一般,又听勾陈嗓音低沉,有若钟鼓回旋,“这是……怨我冷落你两年?”
单致远微愣,只觉这说法便如情郎安抚闺怨一般,顿时耳根烧红,怒道:“不要自作多情,我只是——只是——不明白,究竟犯了什么大错,要受这等处罚?”
勾陈轻笑,起身时,两人衣衫厮磨出沙沙声响,他将手掌放在单致远腿侧,轻轻拍打,低声道:“我尚未动手,你便预知了要受何等处罚?说与我听听看。”
掌温透过布料,传递过来。单致远只觉被拍打之处骤然紧绷,如临大敌一般瞪视那人,咬牙道:“无非这点……呜——”
话音未落,那金绳将他提拽向上,骤然一松、一卷,单致远便如提线木偶一般,手腕反剪身后,缠得密密实实,重又被压在桌上。
勾陈横过手臂,压在单致远后颈,将他面朝下禁锢桌上,玄色袍袖自面颊旁垂落,金丝绣线刮得脸颊轻微刺痛。那人又在他身后问道:“你可知错?”
单致远哑声哀鸣,如今落在刀俎之上,只能任他鱼肉,便低声道:“请大人明示。”
话音才落,啪一声抽击闷响传来,臀后骤然传来冲击与钝痛。单致远呆愣时,又听勾陈道:“我叫北斗同六甲训了你半个时辰,却仍不知悔改,当罚。”
随即又是一掌,重重掴在臀上,隔着单薄裤料依旧又脆又响。
单致远幼时纵然顽皮,那岳掌门却宅心仁厚,罚他抄写典籍、罚站,至多不过以戒尺抽打手心。
如勾陈这等教训顽劣孩童的行径,却从未经历过。单致远顿时恼羞成怒,猛力挣扎,那八仙桌被撞得咯吱作响,背后那人却依旧泰山压顶一般嵬然不动,竟变本加厉又狠狠掴下一掌。
钝痛化作烈火,遍布整个后臀,单致远又气又恼,一面徒劳挣扎,一面怒道:“放开!我堂堂男子汉,你怎能如此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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