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又jiāo谈几句,单致远方才悄悄自乾坤阁后门离去。
乾坤阁后门外人流一样众多,单致远将那斗篷头罩拉下些许,遮挡半边面容,匆匆往坊外行去。不料却有个少年同他一撞,而后却低头跑走。
单致远也警醒,立时往怀里一摸,储物袋已没了踪影。那点灵石丹药也就罢了,他如今安身立命的上品心法也在袋中,故而珍而重之,小心得不能再小心。
故而立马转身,几步便追上那少年,自他手中夺回储物袋,又喝道:“你这小孩,年纪轻轻便不肯学好,做这等下三滥的勾当……”
那少年亦是未曾料到,这看上去人畜无害的青年竟如此敏锐,一时间竟呆住,任他劈手夺回了储物袋。又被抓了一只手当街训斥,便有些恼羞成怒,只挣扎道:“啰嗦,将小爷放开!”
二人竟在巷口纠缠争执不休。单致远正待义正言辞,好生教训他一番,却听见一个熟悉声音在旁边愕然响起:“致远……你怎会在此处?”
单致远闻声抬头,便看见师兄陈际北腰佩灵剑,一身崭新枣红长衫,在人群中向他看来。
单致远暗道不妙,顾不上同那小扒手纠缠,转身便逃。陈际北自是紧追而上,又喝道:“站住!”
群仙坊街巷众多,单致远便在巷道中左穿右突,发足狂奔,一时间竟将师兄甩在身后。他如今炼气四层,气息绵长,况且降龙岭道群仙坊往返一千二百里,平日里跑惯了,故而这奔跑逃命的本事,竟也练得一等一地好。不顾师兄在身后警告呵斥,只一味拼命逃窜。
陈际北不料几日不见,这单纯小师弟竟长进了这许多,一时间竟追赶不上。坊内这一片集市集中之地,又严禁空中飞行,他只得匆匆知会了洪炉馆,一面仍是穷追不舍。
洪炉馆中,芍药仙子得了消息时便匆匆赶去囚禁熏香的厢房中,打开时只见满室满地的láng藉,人却早已无影无踪,险些摔了手中的茶盏,柳眉倒竖,怒喝道:“老娘费了大力气弄来的长相思,竟敢如此làng费!给我将那小子捉回来!”
洪炉馆中众侍卫立时奔走相告,前去捉拿那逃脱的炉鼎去了。
故而单致远疾奔至群仙坊出口时,便看见一群侍卫正自对面街口熙熙攘攘跑来。他便当机立断,转身又钻入一条窄巷中。
远远却又听见师兄声音响起,“往这边。李大王二,你二人分散兵力到东西巷口把守。”
单致远听闻这熟悉的嗓音,往日多番关照,指点他修行,如今却冷酷若斯,要将他迫至绝路。不由鼻尖一酸,又咬牙往前一通狂奔。纵使气息比往日绵长身后,却也禁不住这般不停歇东奔西跑,单致远渐渐气喘吁吁,脚步亦是灌了铅一般愈发沉重起来。
那窄巷果然东西各有巷口,再往前却是死路,人群奔跑的嘈杂脚步声,仿若一步步皆踩在心头,飞快bī近。
单致远紧咬牙关,闪身往砖墙拐角里一躲,指尖微薄灵气细细凝聚,又开始绘出请神符纹。那符纹指随心动,一气呵成,全不用费半分思索。单致远飞快绘完,一掌摁在符纹上,又喝道:“……吾以此身,拜三清四御,借神明之力,拜请……勾陈大帝!”
顿时一阵狂风大作,单致远面前便多出一人来。
那人气度雍容,龙章凤姿,一身锦袍压金线绣凤凰,长发规整收束在金冠之下,双眸却自幽深中泛出暗金光芒,笑容宛然,明明生得是男儿身,长相俊朗挺拔,却仍是艳丽夺目,叫人移不开视线。
那人又伸出一只手,将那小修士下颚捏住,嗓音天然带几分沙哑,慵懒中便生出些勾引味道,“唤我何事?”
单致远不由怔住,眼前这金光灿灿的俊美仙人,亮丽得有些刺眼。便讪讪问道:“阁下是……”
那仙人秀丽眉头微皱,“吾名太羽,乃是你的本命神。”
单致远便更怔忡几分,险些连眼下的困境也忘了,“我、那、勾陈……本命神……怎会……有两个?”
太羽见他呆愣模样,笑得愈发愉快,四周追踪脚步声已近在眼前。他便不再多言,微微倾身,便附身上了那小修士。又道:“若要对付这群人却也简单,随我念。”
这神仙却好过勾陈,并不qiáng硬抢夺他躯壳掌控的权利。单致远立时道:“有劳!”
太羽便伸出手来,稍一扫视,便赞赏道:“修为有进步,还算孺子可教。”
单致远心道为何你也知晓这些,却仍只是略一颔首,“多谢神仙。”而后自是内视识海,有样学样,模仿太羽手势法诀。两手合为莲花手印,暗暗念诵法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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