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掌委实震撼,就连勾陈也怔愣了片刻,方才意味深长,低声道:“这些日子,你倒愈发不知天高地厚了……”
单致远哪里顾得上分辨他突然放低的声音,只被钟清接连释放的种种法术bī迫得应接不暇,最后气急道:“不如……叫麒麟为我施个轻身化羽咒,抑或叫太羽朝那人扔个迷魂咒!”
勾陈不语,他低头看去,这小童竟侧头靠在他肩上,沉沉睡去。
单致远心中一沉,只觉此时这小童入睡绝非吉兆,更添几分焦急,钟清放出几道冰箭,竟破开他剑域阻挡,扑扑扑接连几声,扎进血肉之躯里。
青云天衣虽阻挡了大半攻击,后背、腿侧仍是受了巨创,血如泉涌,将衣衫大片染湿,又随他步步落脚,滴在山石小路中。
单致远身形一晃,险些跌倒,却仍是咬牙qiáng忍伤口剧痛,孤注一掷般腾出右手,意念凝注,喝道:“龙牙,你安能折服在这宵小手中?”
刹那间剑意冲霄,令得这齐福dòng天内山岳微颤,天云变色,连光芒也随之黯了几分。单致远掌中一沉,顿时jīng神大振,一个撩字诀顺心而施,往身后一挥。
玄金剑光化作铺天盖地的密集剑网,当头罩下。
钟清只觉那剑意如水银泻地,竟同他这dòng天内的天地融为一体,无处可躲、更无从抵抗。顿时变了脸色,手指急急掐诀,一片红光冲开那水榭房顶,风驰电掣往山中赶来,将他整个人包裹在红光之内。
漫天剑光呼啸而至,刺穿防御,更将钟清肩头刺伤。
那元婴上尊不想那人竟还有反击之力,脸色顿时一沉,目光中yīn鸷狠厉之气一闪再闪。袍袖一扬,将破碎红幕挥开。有了这一息破绽,那剑修已逃得不知去向。只是无论如何逃跑,皆在这dòng天之内,终究是落在钟清掌控之中。
钟清立在蜿蜒山路中,目光冷酷落向某处,却已开始寻思,将那小剑修捉拿后,要如何折磨才好。
单致远逃进一处山dòng,将沉睡的勾陈小心放下,又立时将掌心压在乾坤戒上,催动灵力,神识竭力沉入戒中,要将金符取出来。
无形屏障阻隔神识,竟送不进乾坤戒中。他心头焦急,又qiáng行运功,不料气血逆转,狠狠撞向心口,竟迫得他吐出口鲜血来。
此时却有一人将他自背后拥住,沉声道:“停手,莫要勉qiáng。”
刹那间,单致远身周青、赤、金三道光芒有若烈日燃烧,将山dòng内照得亮若白昼。
那山dòng便有若冰雪遇了酷日一般,飞快消融,半座山沉沉震动,山顶巨石滚落,震耳欲聋声响中,渐渐崩塌。
单致远被那光芒耀目,刺得看不清周遭。只觉身后那人一双手沉稳和暖,将他牢牢禁锢胸前。
二人身形渐渐腾空,自dòng顶裂缝中疾驰飞出,悬停天际。
这仿若无边无际的元婴dòng天内已是天崩地裂的景象。湖水烧gān,地火自缝隙内喷薄而出,天际裂痕,天火与陨石一同滚滚落下。
那些白衣傀儡早没了动力,任由火烧焚毁。
那通天彻地的神力仿若三界根源一般沉厚雄稳,区区一个元婴空间哪里承载得住,随三色光彩膨胀,那空间终于崩出裂痕,刹那间分崩离析,破碎成了粉末。
梅海迷宫中,亦是风云变色,天际yīn云集中在一处,盘旋凝结成漏斗形状,龙卷风突破层层阵法禁制,灌入梅林,将那些千年百年的梅树卷得七零八落。
这奇景难得一见,众人皆是失色望去。
又似渡劫、又似大能突破境界,却皆似是而非,叫人揣测不定,究竟是何等异象引动了天机?
众人心头一派好奇,却仍是知机看向宴客的主人。杨掌门只得命人开了禁制,众人各乘法宝,往那龙卷风眼之处遁去。
刹那间,地动山摇,那梅树遍布之处竟仿若被无形之手抓住,向上猛力一提,竟生生将那谷底拉扯成了一座小山。
褐huáng土石崩裂,梅树散落一地,杨掌门见状大恸,忙命门下弟子前往救助。
那龙卷转瞬即逝,只留下满地láng藉。有人却指向新成的山顶道:“有人!”
杨掌门当先冲去,却见山顶散乱土石中两具láng藉尸身,一为三山观的元婴上尊钟清,一为凝真派的掌门千金杜若青。二人皆是气息断绝、丹田碎尽、神魂不知去向。
这皆大欢喜的盛宴,竟转眼成了一场祸事。
三山观、凝真派两派皆上前来,又是怒发冲冠、又是泣不成声,势要寻到凶手才是。
单致远却不在此地,他在那贯彻天地的qiáng大威能之中几乎守不住元神,好在一股熟悉法力为他护住了紫府丹田。风bào散去时,他已跌落在迷宫出口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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