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这圣观的庭院中便仿若下了一场七彩珠光玉,满眼生辉,珠玉乱跳,满耳嘈杂,好不热闹。
我命人撤阵,何时叫你毁阵了?
元始天尊眉头轻轻抽动,那黑影却已去得远了。
单致远毕竟是如假包换的肉体凡胎,纵有那星云在丹田内为他吞纳qiáng横灵力,时辰一久依然坚持不住。
眼看便要身死道消,才要颓然放弃时,通身便被一股清凉之气包裹住,他迷蒙抬头,便对上勾陈冰冷双眼,灵液汹涌,将那神仙额饰剥离,露出眉心的荼白星纹来。
单致远被他抱在怀中,一身黑灰,将那神仙玄金华袍染得污浊,不由低叹道:“把你衣服弄脏了……”
嗓音竟有若锉刀磨砺过一般粗噶。
勾陈在这片失控的灵液咆哮声中,却不由得嘴角微微上弯,这小修士大难不死,第一件事所记挂的,竟然是把他衣服弄脏了。
当真……愚不可及。
话虽如此,勾陈一剑劈开召神阵后,却仍是马不停蹄,身形有若鹰隼掠过低空,带着单致远离了三清圣观。
那神仙如今全力前进,速度极为惊人,天风凛冽,却尽数被勾陈法力外罩弹开。
单致远全身痛楚难当,动一动骨节焦灼脆响,鼻端甚至漂浮一股焦臭味道。只是丹田内星云太过qiáng大,缓缓盘旋,令识海充盈,就连昏迷也是不能。
他只得qiáng忍痛楚,往四周看去。却只看见流云如线,飞驰而过。这般速度,生平未见。
单致远便顾左右而言他,竭力装出平静声音问道:“要……去何处……”
只是那嗓音颤抖不已,掩盖不住这小修士体内充斥灵力,险险便要爆裂的境地。
勾陈眼神一暗,只道:“再忍忍,五行灵泉在展明山中。”
单致远不知展明山在何处,那五行灵泉四字,却是听得清楚分明,不由扯出一点qiáng忍痛楚的笑意,喘息道:“你倒是个信守承诺的……对我区区一个凡人都如此,更遑论……难怪那天帝对你痴心千年难改。”
那嗓音实在嘶哑刺耳,勾陈只轻轻将他拢在怀里,低声道:“少说话。”
单致远也实在痛得仿若骨髓也在沸腾,只得喘息着消停了。
又过了一阵,勾陈按下云头,闯进一片湿润云雾之中,那云下的湖泊足有数百里方圆,水光温润rǔ白,散发出一股中正平和之气。
勾陈便同怀里小修士一道落入湖中。
湖水顿时“嗞——”一声脆响,便仿若一粒烧红石子落入凉水里,周围数丈方圆的湖水都沸腾起来。
单致远却觉一股清凉之意渗进肌肤,长长叹出口气来,那烧灼得焦黑僵硬的肢体,便丝丝缕缕回复了力气和柔软,更顺服靠在勾陈怀里,任湖水起伏,点滴治疗内外暗伤。
勾陈见他神色露出几分愉悦,便静立湖中,待水温升高后,便转移地方。
如此浸泡了十多日,五行灵水将单致远全身沾染的污垢冲刷得gāngān净净,更将沸腾滚烫的灵气一同中和吸收,经脉涨裂之感,方才渐渐消散。
单致远回复了力气,醒来时察觉自己仍靠在勾陈怀中,不由心头和暖,低声道:“你又救我一次,多谢。”
见这小修士恢复了力气,勾陈方才松开手,任他在湖中有若灵蛇般畅游。
单致远深深扎进湖水深处,清凉温润的湖水铺天盖地渗透包围,痛楚渐消,jīng力滋长,如有神助。
更有甚者,他如今经脉宽厚坚固,其中灵力汩汩涌动,竟已液化。
本以为要取他性命的召神阵,最后竟助他一鼓作气冲破筑基期,直接迈入凝脉二层了。这也算是因祸得福?
单致远惊喜不已,用力一蹬,冲出水面,湿润黑发长长扬起,在湖水中甩出一道晶莹的水线,长舒口气道:“果真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这小子转眼便将那种种折磨抛个gān净,被那灵火淬炼一番,整个人气势更胜从前,有若利剑淬去了杂质一般。
勾陈道:“你运道倒好。”便自湖中起身,一身水自动散去,随后便立在湖边,看那青年意犹未尽在水中嬉戏。
单致远心中一动,游回岸边,亦是学勾陈施展法术,将一身水汽驱散,方才问道:“是你做了手脚?”
勾陈道:“修为长进,灵智也开了,甚好。”
单致远丹田中的星云早已不知去向,唯有灵液浓稠起伏,若是再多淬炼,长此以往,结丹不在话下。先前便察觉外力襄助,如今得了勾陈承认,他便想起先前种种酸楚,果真是庸人自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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