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陈泰然自若,“万神谱遇险,我怎能见死不救。何况引妖皇现身之事乃形势所迫,天帝岂能因一点儿女私情,阻碍公务。”
单致远眼神斜睨看他,“儿女私情?”
勾陈松手,见那剑修白皙脸颊上一点红印渐渐淡去,又拍拍他脸颊,却丝毫不觉自己动作狎昵,“我与天帝并无私情,不过是尽臣子本分。”
眼见勾陈要走,单致远忙上前一步,脱口而出,“若那时……我当真是天帝……你,又当如何?”
勾陈静默视线,缓缓落在单致远面上,漆黑眼瞳深邃宁和,坚如磐石,“自当迎你归位,此后君臣同殿,恪尽职守,共掌三界。”
单致远目送勾陈背影离去,心头滋味纷杂。
胡满仓见那关公子离去,方才出了厢房赶来,喜道:“师兄,你总算醒了。那关公子当真是好人,每日都来拜访,嘘寒问暖,一日不落。”
单致远方才回神,将古剑收入乾坤戒中,并不接话,只是笑道:“叫师弟记挂了,师父人在何处?”
胡满仓面上便笼罩了一层乌云,道:“师父不让我说……”
单致远眉头一皱,又道:“说。”
胡满仓心中叫苦,他同单致远认识十几年,却不料如今修为jīng深,竟连气势也大变,隐隐生出几分威压之感,叫他抵挡不住。
他亦是担心师父,左右为难之际,见阿桃奔出厢房,小心翼翼靠近撒欢,灵机一动,便扶住膝盖背对单致远,弯腰同阿桃说话:“阿桃,师父不许我告诉师兄,他收了凌华宫白长老、乾坤阁徐阁主的联名拜帖,去了北市乾坤阁分号。如今致远师兄问起,我该如何是好?”
神色间竟是愁眉苦脸,惟妙惟肖。
单致远失笑,抬脚轻轻一踢他后臀尖,笑骂道:“你倒是jīng乖,好生守着。”
胡满仓嘿嘿一笑,挠挠后脑起身,拱手道:“师兄慢走。”
单致远道:“阿桃,随我逞威风去。”
阿桃耳朵竖起,连奔带跑在单致远腿边打转,被他安抚拍拍头道:“这次可不能逃跑,叫主子丢脸。”
阿桃呜呜哼叫,伸出毛刺舌头舔主子手指,油光水滑的黑尾高高竖起,有若旌旗一般,显出高涨斗志。
单致远有意领他招摇过市,五阶巅峰的灵shòu纵使在这万渡城中也不多见。那黑豹内在娇憨,外形却足够凶猛彪悍,耳尖尾尖足尖的金色夺人眼目,一路行来,众人纷纷侧目。
阿桃难得受众人仰慕眼光洗礼,更是昂首挺胸,不可一世起来。
单致远看在眼里又是好笑又是好气,却也不点破。二人一路行到乾坤阁分号楼外,便迈步进入。
他此时器宇轩昂,衣饰华贵,修为深厚,身旁又有高阶灵shòu环绕,再不是两年前寒酸修士。故而一名圆滚滚的掌柜小跑迎上来,恭敬道:“这位道爷,不知有何贵gān?”
单致远道:“我来接真仙派掌门。”
他此时神色冷漠,气息肃杀,虽不过只学了开阳一点皮毛,对这些凡人却也足够慑人。那掌柜暗中叫苦,他这般开门见山,竟连半分周旋余地也未曾留下。掌柜心知此人来者不善,忙又恭声道:“不知道爷尊姓大名,小的也好去通传……”
单致远道:“我乃真仙派掌门大弟子单致远,特来迎接岳掌门。”
阿桃亦是在一旁助威,粗壮黑尾猛朝地上一甩,便将两尺见方的青砖砸得guī裂。
往来客人顿时噤若寒蝉,掌柜额头冒汗,急忙朝手下使个眼色,又道:“单道爷这边请,小的这就去为你通传。”
单致远眉头皱起,见一个小二急急忙忙奔入内阁,不知通知何人去了。他对洪炉馆之事记忆犹新,便有些抵触,只道:“谢掌柜费心,只是我派中尚有急事,耽误不得,还请掌柜快些请家师前来,回去处置才是。”
掌柜心中暗道:你那三人小派能有多少急事?竟连借口也不会找。
口中却只一味拖延,凌华宫同乾坤阁好容易才单独请了岳仲前来,想要软硬兼施,迫他jiāo出古墓中的宝藏。眼看岳仲稍有松动,不料这单致远竟在此时醒转。
单致远见那掌柜拖拖延延,一味纠缠,脸色越来越黑,此时那小二又奔了出来,朝单致远深施一礼道:“单道爷,徐阁主、岳掌门,有请道爷入内一叙。”
单致远便知今日之事不得善了,冷哼一声,道:“带路。”
便随那小二一道进了内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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