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气铺陈开来,如瀑布湍流而下三千尺,激涌磅礴,又如海水滔滔惊涛拍岸,绵延不绝,其间剑影纵横,无不挟着乘龙引凤之势,崩làng奔云,山摧地折。
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在这样一个剑阵中央,被团团包围住的周印,感受就更为深刻。
连他自己也无法肯定,他用尽全力时的一剑,有没有这样的威力,但可以肯定的是,人多力量大,这十三的人的力量发挥到了极致,已经牢牢压制住周印,让他一时无暇分神顾及其它。
就在众人都被剑阵吸引了目光的时候,穿着黑衣斗篷的明尘突然飞身而起,五指并拢为爪,抓向背对着他的云纵。
他身形飘忽,更诡异的是竟连一丝劲风都没发出,无声无息,眼看就要插入云纵的脖颈之中,叶沐突然大喊一声:“小心背后!”
他的话没有说完,云纵像是背后长了眼睛,头也不回,一道猩红劲气从明尘的手与云纵背部中间穿过,bī得前者不得不收手后退。
红色刀光掠了出去,很快又折返回到云纵手里,正是那把伴了他多年的无常刀,如今刀身通体颜色越发暗沉,唯有刚刚才浮起一丝红光。
明尘双手扬起,两团黑雾罩向云纵。
再仔细一瞧,这两团“黑雾”,其实是由一颗颗的黑砂组成。
云纵飞退数步,无常刀悬空立在身前,如同一道无形的屏障,将黑砂阻在屏障之外,却见明尘身形一闪,人已经出现云纵侧面,一个墨玉葫芦被他抛向空中,霎时黑雾如河水一般倾泻出来,黑砂铺天盖地,涌向云纵。
灵台寺的几个修士也已起身,各自拿出看家法宝来对付秋闲云和葛禹。
其中一人褪下腕上的枣木珠子,默念口诀,那手串飞上半空,越变越大,直至将葛禹围了起来,箍在里面。
另外一人的法宝奇特得很,却是金针银线,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在那人的操纵下,金针便随之飞起,刺向秋闲云,去势之凌厉,并不因它体形细小而逊色,恰恰相反,正因为它不引人注目,所以更加厉害,甚至可以直接穿透结界,秋闲云在领教过金针银线的厉害之后,便不敢再小觑。
一时之间,周印、云纵、秋闲云、葛禹,四人都困住,贺芸觑了个空,手中素绫卷向清莹。
谁知素绫堪堪到时,便有两道剑光,一左一右,向她袭来,迫得贺芸不得不收回素绫,飞身后退。
左边是huáng文君,而右边,竟是余舟。
在背叛清莹的那一日起,贺芸心中就已经把旧日情谊斩断,所以huáng文君的临阵反戈,在她看来,不过是看不惯自己的作为,所以处处作对罢了。
但余舟不同,他与云纵一样,当初都是前代掌教清和真人的弟子,而且在清和死后,他就以沉默的姿态,表示了对新任掌教清言的顺从,一直以来都不声不响,十分低调的他,竟然会在此时出剑阻拦!
谁都知道贺芸背后有清言支持,眼下贺芸要拿清莹作人质威胁周印等人,huáng文君和余舟此举,无疑是已经站到清言的对立面去了。
三人剑拔弩张,瞬间便成对峙之势。
清言见状,沉声道:“文君,余舟,你们在作什么,还不快退下!”
余舟沉默,huáng文君朗声道:“清言师叔,师父他老人家还在闭关,弟子既是代表瑶光峰而来,相信弟子的所作所为,师父若是知晓,也会赞同的!”
他口中称呼,竟已不喊清言为掌教,而唤作师伯了。
清言暗自恼怒,面沉如水,“你师父不在,我自有管教你的权力,更别说你还不是峰主,贺芸,司徒非,把他们拿下!”
贺芸、司徒非二人应了一声,带了人就要上前,余舟与huáng文君身后的三代弟子却纷纷拦在他们前面。
“gān什么!”
“谁敢动我们大师兄!”
不知是谁先喊出来:“你们这两个无耻小人,助纣为nüè!”
“对,无耻小人!”
“杀了前任掌教,还把清莹师叔祖害成那样!”
“无耻小人!”
他们不敢rǔ骂清言,不敢掺和周印他们那些高阶修士的斗法,却并不代表大家心里没有一杆秤,很多人在心里憋久了,今日终于爆发出来。
贺芸跟司徒非的脸色很难看,他们没把这些低阶弟子放在眼里,可人数多了,难免棘手,除非把人都杀光,否则怎么堵得住悠悠众口。
今日之事,势成水火,覆水难收。
清言彻底恼了:“你们还愣着作甚,要等本座动手不成,出言侮rǔ掌教,形同叛乱,全部拿下,若有抵抗者,格杀勿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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