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害他失去这一切的,是他手把手教出来的、引以为傲的‘好儿子’。
见识了吴森的狠辣,吴庸没法再自欺欺人——阿叶失踪这么久没有任何消息,很可能已经凶多吉少;阿离年幼孱弱,能不能活过今年还另当别论;一旦阿离再出事,吴森就是他唯一的儿子,最后的血脉,且不说他这个半截埋进棺材里的迟暮老人舍不舍得将他送入监狱,吴森筹谋已久又与公司高层勾结,跟他的舅舅们里应外合,事情做得天衣无缝,就算有漏dòng也是刻意留下来牵制他的,一旦有人介入调查,第一个身陷囹圄的就是他。
说实话,吴庸都要为吴森步步为营算无遗策的谋划拍案叫绝了,只是这些yīn谋诡计用到自己的父亲兄弟身上,吴庸光想想就觉得心寒觉得心灰意冷。
“吴庸,你说我究竟对吴森做了什么,让他这么恨我,这么恨阿叶和阿离?”何婉淑说着眼泪就流了出来,双眼空dòng的看着雪白的天花板。
都说后娘难做,何婉淑嫁给吴庸的时候,吴森已经六岁了,从倔qiáng得不肯跟她说一句话,到后来彬彬有礼的喊她妈妈。何婉淑耗在吴森身上的时间比花在亲儿子吴叶身上的时间还要多,哪知最后,真心竟然换不来真心。事到如今,她忍不住想,如果她像别的后娘那样直接养废了吴森、或者像吴森对阿叶那样让他‘失踪’该多好,哪里有今天这么多事?
吴庸跟何婉淑生活了二十多年,怎么可能瞧不出她此刻所想,他握住妻子冰凉的手,说:“婉淑,你不是那种狠心的人,你为吴森做的我都知道。是他对不起你,怪我没有教好儿子,怪我明知他那几个舅舅láng子野心,还放任他们jiāo往,都是我的错。当年我妈不是请高人给阿叶算过命吗?他是个有大福气的,现在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他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你别宽我的心了,阿叶回不来了,他回不来了。”何婉淑如她的名字一般温婉贤淑了大半辈子,这一刻竟然也如失崽的母láng般哭声凄厉,“他为什么那么狠?那是他的弟弟啊,亲弟弟,他为什么就不肯放过他?阿叶那孩子连一丁点跟他争的意思都没有,他为什么就容不下他?他把公司都掏空了,就不能给阿叶留条命吗?呜呜呜……都怪你,都怪你,为什么一定要阿叶去公司……呜呜……”
何婉淑说着泣不成声,曾经保养得宜的脸变得苍老憔悴,泪水一遍又一遍洗刷着她眼角的纹路,短短一个月里,她看着像是老了十多岁。
吴庸看着妻子悲恸的模样,不禁悲从中来,老泪纵横。不大的主卧里,只剩了两个老人悲怆绝望的哭声。
“妈,爸,你们哭什么?你们怎么了?你们怎么会在这儿?”吴叶凭空出现在房间里,看到爸妈都哭成了泪人,整个人都懵了。
何婉淑和吴庸同时听到儿子的声音,以为自己产生幻听了,同时回头看着他。夫妻俩猛然见到失踪了整整一个月的儿子凭空出现在眼前,脑袋空白了几秒钟,随即,吴庸一个箭步冲到吴叶面前,想也不想一个巴掌扇在吴叶脑袋上,声音喑哑如泣:“混小子,你究竟跑到哪里去了?你知不知道我们找你都快找疯了!”
“吴庸,好好地你怎么又打孩子?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何婉淑以异乎寻常的敏捷几乎直接从chuang上跨到了吴叶面前,将吴叶揽在怀里,“阿叶,你疼不疼?”
吴叶微微有点脸红,被老妈护着的待遇已经好些年没享受过了,过了8岁以后,他只要不听话结局往往是男女混合双打,当然,高知分子出身的老妈一般不怎么动手,但是她的jīng神攻击一般人绝对承受不来。
“没事没事。”吴叶见父母陡然间苍老了许多,心里难受得厉害,厉声问道:“家里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吴叶在丧尸位面呆了一个月,尤其是最近的这个星期,每天都在不停的杀戮,他自己或许还没有意识到,吴父吴母却一眼就看出了儿子的变化。
吴父年轻的时候走南闯北,无论是好的,还是不好的,见识过许多,他敏锐地发现了儿子身上的杀气。
“先不说家里的事情,你这个月去哪儿了?”随即,吴父想到了什么,诧异得盯着儿子,“你是怎么出现在房间里的?”外面的防盗门明明关了,连房间门都紧闭着,消失已久的儿子竟然凭空出现在了房间?
吴母很快反应过来,她也紧紧看着吴叶,好似生怕儿子会凭空消失一般,死死抱住儿子的胳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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